魔域四城之一的月潮城坐落于星罗棋布的江河湖泊之间。城内街巷狭小曲折,水路纵横交错,月潮居民出门便能见水,多以船代步,景色与玄真界的江南有些相似。
月潮盛产一种茎叶带有浓郁香味的水生植物,名为“绛青花”,可制成香料。绛青花虽然数量繁多,但因收获期极短又需求量巨大,且制香工艺复杂,价格自然也十分昂贵,多数成品都作为礼品在年关前送往北辰献给魔尊。
恰巧不久前揽月庭代表整个玄真界送来一封书写着“晏海令”三字的契约,希望与魔界方合作。不久,楚逐羲便召集了四城城主前来霜华宫商谈此事,此时距离年关不也就二十来天的时间。
缅溯雪见香料成品还未送出,便亲自带上这份礼物前往北辰。
……
而此时霜华宫的寝殿内却十分不和谐。
床帘后两条人影交缠在一起,床铺被撞得咚咚作响,期间夹杂着拳脚相碰的闷声,铃铛亦哗哗的胡乱响着。
半截玉白色的手臂探出床帘,五指成爪状紧紧扣住了床沿,紧接着半边圆润白皙的肩头破开了床帘伸出来。
随后一只大手也探出薄薄的纱帘,扣住了那半边肩膀,将人又带回了床榻内,那只扣在床沿的手也被一根根的拨开一同扯了回去。
“楚逐羲你发甚么疯?!”容澜剧烈的喘着气,抬起头狠狠瞪着骑在他身上的楚逐羲。
楚逐羲满脸漠然,他居高临下的睨着被自己骑在身下侧趴着的容澜:“也没甚么,只不过是希望师尊没事就不要到处乱跑罢了。”
容澜实在是想将这孽障掀下去,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下一秒,他就被楚逐羲翻过了身去,脸埋入柔软的被褥里,头发胡乱的铺了满床。
肩膀关节处传来一阵疼痛,容澜的两条手臂被强行拧到身后,手腕相叠着压在后腰上。
也不知道楚逐羲从哪儿抽出了一条颜色艳红的细绳来。那绳子如同蛇一般迅速的缠上了容澜的手腕,将两只细白的腕子牢牢捆在一起,两端红绳在楚逐羲灵活的手指间穿梭、交错,最终打成一个形状漂亮的死结。
“你疯了吗——?”容澜大力的挣动着手臂,带动着后背两片漂亮的蝴蝶骨都凸现了出来,“松开!”
楚逐羲恍若未闻,手指抚过容澜的后背,将他方才搏斗时蹭得落下的衣裳提起、整理好。
容澜被楚逐羲侧过了身子去,一侧肩膀不自然的硌在床榻上,引来关节处一阵发酸的疼痛。
他愤然的转头去看楚逐羲,却在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后,面上的表情僵硬了几分:“你,你又想做甚么?”
楚逐羲手中捏着一条三指宽的白色布条。
很快,楚逐羲的动作便印证了容澜的想法——他被楚逐羲掐住了颈脖,压在了床榻上,那条雪白的布条贴上了脸上细嫩的皮肉。
容澜脸色苍白,奋力的扭动着颈脖,躲避着几次就要压上双眼的布条:“你到底想干甚么——?!”
“逐羲方才不是说了嘛?”楚逐羲扬起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笑容,“逐羲希望师尊不要到处乱跑。”
“咳咳……!”颈脖上的手收紧了几分,勒得容澜发出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
抵抗没有任何用处,容澜还是被蒙上了双眼,白色的布条与皮肤严丝合缝,压着耳背、穿过黑发在脑后系成一个结。
容澜感到身上陡然一轻,想是楚逐羲起身了。胸膛前亦渐渐回暖,楚逐羲将他的衣裳一一整理好、抚平了。
被剥夺了视觉的容澜听觉变得万分敏感,他听见床铺吱呀的声音,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楚逐羲下床了。
“我去办些事情。”楚逐羲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师尊乖乖等着噢?”
寝殿的门一开一合,脚步声消失在远方。
容澜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被蒙眼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他咬着唇五指抠入了掌心。
黑暗如潮水一般堵在了眼眶,他徒劳的睁大了眼,却只能看见比黑暗还要幽暗的深谷。
有一个略显瘦弱的少年蜷缩在漆黑的深谷之中,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他用双手捂着眼,指缝间是一只布满血丝、满是惊恐的眼,潋滟的泪光中倒影着一个白衣人影。
容澜骤然闭上了双眼,将自己的思绪从黑潮之中拉扯回来,他松开了被咬出印子的唇,开始默念清心咒,强迫自己忽略被蒙眼后的不适感。
……
楚逐羲踏入议事厅时,其余三个城主已经坐在椅子里等候了,负责待客的韶宁恰好给缅溯雪杯中倒上了茶水。
“尊上。”缅溯雪漂亮的杏眼微微弯起,她望向楚逐羲,染着丹蔻的手指将一个玉盒推得往前了些,“这是今年刚制成的‘沤珠槿艳’,刚好今日来赴会,溯雪便顺手带来了,省得晚些时候送来了,还要劳烦韶宁他们整理。”
坐在缅溯雪身旁的眉嫣掀了掀眼皮子,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为娇俏的轻哼,她轻轻吹散了茶杯上氤氲的热气,将目光落到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