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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4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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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实失礼至极。”

    “嫂夫人客气,明明是在下恶客临门,失礼在先,今日还赶时间,待来日请用修与嫂夫人过府少叙,容丁某略展杯茗之敬,不知贤伉俪可肯枉驾?”

    本是垂眉盈盈浅笑的王香韵忽地娇躯一颤,笑容全失,目瞪口呆地凝望丁寿,反将这厮看得浑身不自在,审视周身,摸摸脸颊,心虚道:“在下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随后跟出的杨慎接口道:“贱内足不出户,杨某也无甚闲暇应酬,缇帅还是……”

    “缇帅但请放心,待过得几日,舍侄夫妇定然登门拜会,叨扰潭府。”杨廷仪忽然插嘴,还不忘恨恨瞪了一眼自家侄子。

    “如此在下扫榻以待,告辞。”丁寿倒也不见外,打了个招呼,自顾就向外行去。

    “恭送缇帅。”杨廷仪高声喝道,转脸便低声训斥侄子,“慎儿,你适才话太多了!”

    “丁

    南山背负王命问话,侄儿问心无愧,话无不可对人言者。”杨慎不服气道。

    “你适才的话便有许多不该对人言的,倘传到焦阁老与刘本兵耳中,岂不平白为杨门树敌!”杨廷仪狠狠瞪了侄子一眼,快步尾随丁寿追了上去,爽朗笑道:“缇帅慢走,待下官为你引路。”

    三叔未免太过世故,杨慎心头不敢苟同,转首看向自家妻子,却是一怔,只见王香韵正自拧眉沉思,仿佛有事百思不解。

    “娘子,你怎地了?”杨慎忧心关切。

    “还赶时间……还赶时间……这声音好生耳熟,”王香韵将这话默默重复了几遍,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相公,丁大人声音与贡院外当街宣淫的男人声音好像!”

    话一出口,王香韵便后悔失言,人家当朝大金吾何等身份,岂会在朝廷试士之所外的街头行那等禽兽之事,况且此人还是夫君好友,如此鄙薄岂不教夫君难堪!

    怎料杨慎并未有何过激言行,只是迎着妻子目光缓缓点头,王香韵不可思议地紧掩住了樱唇……

    ************

    高升客栈。

    “多蒙大人恩典,标下已领到工部回执,不日即可返乡。”台州卫指挥陈良一见丁寿,立时热泪盈眶,比见了亲娘老子还要亲热,戊字库掌库太监侯宽因勒索解户已被逮治究问,司礼监传旨为除京库输纳之弊,勿要轻贷,以警将来,再接手的人如何敢再刁难于他,立时联合各方勘验寄库军器,开具文书,阔别家乡多年,陈良终于有了返程之日,怎不对丁寿感恩戴德。

    丁寿费了好大气力,才摆脱了狗皮膏药般的陈良,见到了他此行目标。

    “祝先生这是要去哪儿?”一进房门,丁寿便看见来兴儿正在打点行装。

    来兴儿揉了揉微微发红的眼圈,闷闷不乐道:“回苏州去。”

    丁寿奇道:“哦?先生才来京师不过数日,何必匆匆返程?”

    “老爷都落榜了,还留在这京中作甚,白花银子么!”来兴儿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休要多嘴。”祝允明训斥僮儿一句,转脸笑道:“教大人见笑,敝人名落孙山,无颜忝居京华,只好返乡攻读备考,以待来科。”

    “原来如此,”丁寿点点头,蹙着眉头有些为难道:“丁某有一事不明,欲待请教,又恐失礼得罪先生,实不知该否开口。”

    这衣帅怎得客气起来,祝枝山心中嘀咕,温言道:“缇帅垂问,允明知无不言。”

    “先生乃江左名士,名动学坛,却又为何屡试不第,实教丁某费解。”

    一言出口,祝枝山一张黑脸赧得险些涨成紫色,来兴儿更是将正在打点的行礼包袱一把丢到地上,怒目圆睁瞪着丁寿。

    “丁某肺腑之言,并非有意唐突先生。”丁寿急着解释,“先生也该听闻坊间风传本科会试之事……”

    “震泽先生高风峻节,士林仰慕,所谓市井谣诼传闻,皆是信口雌黄的中伤之言,学生以性命作保,断无此事。”祝枝山横眉立目为恩师辩护。

    “先生所言甚是,”丁寿一句附和当即教祝枝山一愣,只听他道:“丁某虽身在官场,却无缘三考,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又恐不知内情错诬王、梁二公,故有此一问,还请先生谅解。”

    对方身居高位还态度谦逊,祝枝山属实发作不得,怅叹一声道:“缇帅所谓名士浮名,不过友人抬爱,敝人委实愧不敢当。况术有专攻,各有所用,允明虽在诗文书法中略有小成,经义之道却非我专长。”

    “丁某略知会试科目,三场之中经义只为首场,概求士子明晓性理之原,中场以论观其才华,诏、诰、表、判观其词令,末场策问观其政术,如此三场并重,取其全才,先生纵然首场略逊,还有二、三场可较长短,为何还……屡屡落第呢?”

    “大金吾果然不晓科举内情,国初取士确以三场并重,三试皆因言以审心,详外以测中,可百余年下来,考官惟重首考,国初定制经义当先,已有轻重之分,如今重者益重,轻者更轻,非五经魁首,名甚不能列南宫前五,遑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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