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伶》作者:争教销魂
文案:
声名狼藉的戏子。
原创小说 - BL - 短篇 - 完结
肉渣 - 民国 - 虐文 - 暧昧
1v1
新泰大戏院的名角儿宁小雲,真名宁惊雨,被地主舅子给绑送到了都统裴清远手里。二人在一场名流舞会中,暧昧生春。
第1章 全
津门当地有位妙龄才女名为张静淑,身段娇小玲珑,脸才巴掌大,是名彻头彻尾的香草美人,袅娜旗袍下包裹的是颗发烫的碧血丹心,一根笔杆子斗得是“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就是这般有志气的曼妙女人,吸引了津地顶头的大都统裴清远,几次以音乐会或戏曲的名义相邀会。
可惜张静淑最瞧不起的就是军阀,在她眼中,那不过是一帮以人血喂养饕餮盛宴的军痞子。因此仅仅在新泰大戏院中陪那都统观赏过几出戏,便委婉地避而不见了。然而她怎有料到,身为地主的亲生父亲竟为了投其所好,一念之私将她强嫁出去,叫她安生做那都统府上的小姨太太。
张静淑心气比天高,断然不会同意,张静淑她相好的大学生林枫也不会同意。于是俩人连夜借月色打点好行李,歌颂爱情与自由意志,就这么私奔了,逃了。
爹坑女儿,女儿坑爹,最后倒霉的是个外门亲系的侄子,津地花旦名角儿——宁惊雨。
没有什么名分,没有什么过场,也没有顾虑当事人,毛糙糙地拿白毛巾给捂上嘴,套一身儿红艳的女式旗袍,麻绳捆紧了胳膊腿儿,买通好人手顺着都统府邸的小窄侧门把人往里一送,畅通无阻,声都没能听他吭出来,就已被好几个人一路乱接手给送进了都统卧室。
凌晨两点,都统出巡完军队回府,刚踏进卧室门儿就瞧见名眼生的短发女子,黑的碎发贴耳,乱糟糟地扎在脖颈。她浑身被麻绳给勒得差点不过血,嘴唇煞白,眸色清冷,半身被迫倚趴在靠床边的地界儿,弓着腰,估摸要累坏了。
“你是谁、打哪儿来的?”裴都统把手枪插在腰间,抽出她嘴里的白毛巾,当又是哪个玩意儿给送货上门来讨好。
“宁惊雨,张家的,张大老爷家的。”
“张静淑是你家的?”
“是我表姊。”
“不送表姊,送个妹妹来,他脑子灌什么汤药。你别跟我床上待着,赶紧滚。”裴都统手指解开军绿色的沉披风,挂在红椆木衣架上,紧皱一双浓眉。
“你把绳解开,我走得麻利点儿。”宁惊雨也不推辞。
裴都统目光瞥她两眼,抽出把短而锋利的军刀,蹲下身割那绕得乱七八糟的麻绳儿。这张静淑的妹妹真没丁点儿品味,一身浓香,那套大红旗袍也实在艳俗,好似绽在旧桥头底下的艳夸大丽花,招摇、世俗又霉烂。裴清远利落地割断绳子,一抬头,竟分明瞧见了一颗圆润的喉结在轻巧滚动。
“你是男的?”
宁惊雨把唇一抿,没搭话。
裴清远伸出手掌在他窄细的腰胯前一摸,还真碰着个软趴趴的玩意儿,伏在凹凸有致的旗袍里。
“长得娘们儿兮兮的。”裴都统厌嫌地皱起眉,直起身整理他的军装。
宁惊雨咬牙,手搓酸麻到失去知觉的双腿,胳膊肘支撑起床边,颤巍巍地迈步下来,脚底踩着双鲜红的高跟儿鞋,摇摇晃晃地蹒跚走,身型阴柔轻盈,背影望去倒确与女性无差。
就说这都统眼熟,他突然想起个什么事,出门前又一个打转儿回过脸来轻倚在门边,嘴角干涩出了血,浓晕在苍白的唇上。
他就牵扯起那双绝顶迷人的唇,自信地叮嘱道“裴都统,可别总来新泰,看娘们儿唱的戏。”
裴清远皱眉,那一双唇,真像插在清年间彩釉大花瓶中最糜烂的一支红玫瑰。
待到三日后,马维道街口前,黄紫霓虹灯晕开极绚烂的霞光,跑马灯在招牌上走动五个大字“新泰大戏院”。迈腿儿往里去,入眼是光彩夺目,火红灯笼胀着圆肚儿高悬在雕梁下,千点灯烛列成红星罗,阔绰大门两侧纵豪挥洒的是成双对联:“休羡他快意登场,也须夙世根基,才博得屠狗封侯,烂羊作尉;姑借尔寓言醒俗,一任当前煊赫,总不过草头富贵,花面逢迎。”
旁边搁一块红木板上粘贴有三两张毛笔写的行楷大字“今日名角:宁小雲”。
裴都统爱好不多,听曲儿算一个,今儿个他是陪总督来的,他想谈军中要事,总督却突然想听曲儿。全津名号最响亮的就跟马维道街口新泰戏场这儿,正巧赶上要开嗓的是个名角儿,阴差阳错他又来了一遭,算上已是月里第五遭。
新泰戏场内张灯结彩,上百套红木桌椅座无虚席,赶上九十点钟的光景,裴都统军装英姿飒爽,和总督大刺刺地坐在前排,头一号听戏的佳席,板正的军帽扣在老方桌上,手边儿是热腾腾的碧螺春。
三弦儿一响,乐声急促拨弹,《孽海记》中一折《思凡》隔帘问候,顷刻换的是热烈满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