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这种时候乔宁都会像点着了的炮仗一样跳起来跟他呛上几句,结果身边传来轻飘飘的一声“哦”,弄得裴向禹生生顿住了迈出去的腿。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同排被挡了路的人出声提醒,裴向禹收起心下那一点诧异,当先从座位席挪出来。
他记得童渊今天也有演出来着,比起衣冠楚楚的在这里正襟危坐,不如去看他来得有意思。不过这人前天一大早从家里跑出去,已经连着三天没见着人了,连他发过去的消息都没有回,不知道这回又打算找个什么理由搪塞他。
剧院门口等司机的空档,裴向禹翻开手机,竟然挂着一条不久前童渊的未接来电。他回拨过去,通的很快。
“我这俩天太忙了,没看到你的消息,位置我刚才发给你了,过来吗?”
童渊的声音隔着电话悠哉悠哉地传过来,一点也听不出哪里比较忙,裴向禹钻进车里,示意司机开车:”我不一定赶的上,你自己加油吧。“
“好的吧,那我要去准备了,先挂了。”
“嗯。”
司机见裴向禹挂了电话,有眼色的问道:“裴总,去哪儿?”
“去……”裴向禹挂了电话,随手点开童渊发来的地图,盯着那个和他的位置几乎重合在一起的小红点看了半天,忽然失笑。
“裴总?”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笑得莫名的老板,试探的叫了一声。
“不走了,你再等我一会儿。”
“……好的。”
五分钟后,魏时因看着去而复返的裴向禹。
“这么快就忙完了?”
“临时取消了。”裴向禹滴水不漏的坐下,“小澜的演奏会一票难求,有这个机会,能不错过当然是最好的。”
魏时因最疼魏澜这个侄女儿,这会儿听见裴向禹夸她,乐的眼睛都找不到了,笑眯眯的扯了会儿有的没的,直到舞台上的幕布再次拉开才消停。
接连两首钢琴独奏之后,童渊作为特邀嘉宾被请到台前,尽管有这个心理准备,可是当真的看见童渊出现在台上的时候,裴向禹还是不由自主地轻轻眯起了眼。
不是软绵绵的家居服,也不是单调的绿幕。童渊一身笔挺的红丝绒礼服,身姿挺拔的站在光彩熠熠的舞台上,和银色礼服的魏澜相对而立,即便离得很远,熟悉的眉眼和神情也仿佛有意识一样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
直到一弓下去。
……
……
……
“嘭——”
童渊拉响手里的花筒,彩色的纸屑瞬间飞了满天:“恭喜呀,圆满结束了!”
谢幕回来的魏澜被突如其来的接风吓了一跳,马上就被簇拥过来的道贺声淹没了,过了约莫十来分钟才脱身,她找了一圈儿,童渊已经换回了私服,正对着镜子折腾着额头前面那几撮头发。
“喂,已经够帅的啦,再收拾让别人可怎么活!”魏澜提着裙子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过去,盯着镜子里的童渊,“脸上好点了吧?”
“好多了,”童渊偏过头,正脸对着魏澜,“看不出来了吧。”
“……”近在咫尺的脸说是吹弹可破也不为过,魏澜嫌弃的把人推开,阴测测道,“你在拉仇恨吗?不要让我嫉妒你!”
“哪有,”童渊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绕到魏澜身后给她披上,“让人嫉妒的明明是你,真可惜我没能在台下当个观众。”
“啧。”魏澜对童渊的话十分受用:“会说话你就多说一点。”
“实话实说而已。”
魏澜接过童渊递过来的温毛巾擦着手:“这两天辛苦你了,又陪我排练又帮我调音,跑前跑后的连家都没得回。”
“别,我还得谢谢你收留我呢,省得回去了老有人管我。”
“谁啊,你爸妈?”
童渊想了想:“算是吧,家长。本来不怎么管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
总觉得有点微妙。
虽然裴向禹对他大抵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就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不太好的那种。
正所谓男人的第六感。
“那你年纪小嘛,家里担心也是正常的,长大就好了。”
“嗯,我不着急。”
“你这人还真是……”即便过了一看见这张脸就容易心跳漏拍的阶段,魏澜看着童渊也还是觉得莫名脸热,她转了个身躲开童渊的辐射范围:“我去换衣服。”
——
休息室里,魏澜把换下来的衣服交到工作人员手里,做了两个深呼吸,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等了好一阵才被接通。
“喂?”
裴向禹的声音一出现,魏澜整个人又重新提上一口气:“我是魏澜。”
“我知道,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回复既得体又疏离,魏澜心里当下就凉了半截儿:“这段时间多亏您帮忙,等会儿的庆功宴,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