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颈侧耳际,却是道:“若我能是就好了……”
“……占我便宜。”姚涵笑骂,一回头却是鼻尖碰鼻尖,双唇所触柔软火热,正点在何素唇角。
两人都是一愣。
何素面颊腾地一热。他也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做过那么多次,甚至姚涵都已怀孕,他在姚涵面前却总还是容易觉得羞涩。
……明明这之后的事情他都做得很熟练!
姚涵愣过之后,却是一仰头吻了上去。何素猝不及防,被他撬开唇舌,细细地吻进去。须臾间黑夜里静下来,连悄悄话声都无,只有津液吞吐,喉结滑动,风雪火炭之间,流动着一些黏腻湿润声音。
交颈相吻许久,姚涵方才喘着气放过何素,何素也是胸膛起伏,心跳急切。两人于浓雾般的黑色中相望,眸中无有星月灯火,只有一抹散漫微光,映着彼此。
姚涵忽而道:“做不做?”
何素一惊,清醒过来:“不行。你身体……”
“怀孕之时也可以做。”姚涵向他靠过去,侧了身,一手搭着他腰,一手慢慢向他身下滑去,“你看,你已经……”生有剑茧的手隔着布料摸到何素身下硬起的性器。何素脑中轰然一声,浑身都僵住。
但他仍然是清醒的:“玄泽……不要,不要这样……”
姚涵轻轻拨弄他一下,仍是用气声:“那怎么办……”
何素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姚涵想了想道:“我给你口吧。”
何素忍不了了,将姚涵的手捉住,一把摁回他自己胸口,掰着他肩头转了个面,让他仍旧如刚才那般老老实实躺好。
“我……自己来……”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姚涵又是笑,只是笑着笑着,再度开口,声音比起适才有些嘶哑:“……常清,眼下我竟是有些恨我这身体。”
何素当然明白他是指想要做一场却不得,但却是猜错了原因,脱口道:“我替你口……”说着就要起身。姚涵却是一怔而笑,伸手将他按下,半调侃半撩拨道:“不是为此……只是想着明日便要别过,不知几时才能再见……真想留些你的东西。”
这话!
何素耳朵尖于是乍然红得要滴出血来:“我……”他一贯对付不来姚涵的撩拨,这种时候定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的。
好在姚涵也知道适可而止,话到这里,自知到底无计可施,也就轻飘飘带过了,一手摩挲着小腹,哑声轻笑:“好在他也是你的……是你给我的……我定好好地……”说到此蓦然收声,只怎么听都有些哽咽。
何素此时便是再硬也无心纾解了,听得眼底泛酸,一把将姚涵抱牢,密密吻舐他耳际,一声一声道:“莫想那些,莫想。今日只管今日。我就在这儿。我就在这儿呢,你看看……”
姚涵倚在他怀中,虽然知他瞧不见,依旧是微笑道:“嗯。”带着浓重鼻音。
19.
“听说你醒了。”
帐帘掀起,一人风尘仆仆踏入,初春阳光在他背后洒了一地。正是何小将军。
这是军医帐中,寻常只有重伤员与军医在此,此时军医就在一边整理药品,闻声立即起身行礼,何小将军手一挥免了他的礼,却是直奔地铺上躺着的那人。
那人听得动静,也已转头望来,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孔,看见何素却笑起来:“小将军。听闻拿下真定府了,恭喜。”
何素晒得黝黑的面孔本神采飞扬,闻言却是有些黯然地一笑:“……是全军功劳。”他顿了顿。这一顿断得那青年剑客短暂愕然无措,不知说错了什么,正想追问,何素却是刚好收拾好心情,调整颜色,端正笑道:“一人一骑能成一军之功,是真厉害,你才是此战首功。这几日我都想来谢你,可惜抽不开身。”
青年于是也眉头舒展,顺着话接了下去:“不必谢我。我是来谢你的,你既满意,我便心安了。”
何素笑了一笑,踌躇片刻,问道:“受你如此重礼,却不知你贵姓?”
青年微一怔愣,想起自己确实忘了通姓名,便道:“姓姚名涵。女兆之姚,涵虚之涵。字玄泽。将军爱叫什么叫什么好了。”
何素点头:“姚公子——以姚公子此次奇功,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得赏金,二是得官职,我算来,此等功勋,做统制也未尝不可,不知姚公子意下如何?”
姚涵闻言怔住。
何素看着他,目光闪烁。
三天前,姚涵带着东路军主帅呼达的人头闯到他的营门,见到他后只说了一句“请笑纳”便再撑不住。他当即让军医带人回营,好生照看,之后却是没有等他醒来,立刻带着那枚人头奔袭真定。
须知这本是对方守城我方攻城之战,万不该如此轻骑简从,而应是在真定面前扎营慢慢打,说不得必要之时还需围城以对。何况本朝军队大多不得力,出征往往自己先怵了,这仗就更是难打。
然而对方主帅被刺,必定军心不稳,这等良机,一旦错过,便基本不可能再遇到第二回了。因此何素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