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么?”门将瞥见他笑,不觉也跟着笑起来。
姚涵收起笑:“让我瞧瞧,你是不是幸你将军的灾乐你将军的祸?”
门将慌忙摆手:“你可莫要栽赃!”说着却是与姚涵对视一眼,复又笑开。自己逗将军那一定是不好玩的,看小姚逗却岂止是好玩。
锣响过后,赛事重开。
这回没了姚涵相争,何素轻易便夺得竹球,之后势如破竹,清字军既不敢也不能从他手中夺球,因此直到门前为止,都是毫无阻滞。场边围观的神卫军众人不明就里,还以为局势大好,一时欢呼如海潮迭起。便是清字军起初犹犹豫豫,之后也逐渐发出了欢呼——怎么说也是自家的将军么。
然而,那攻势便到此为止。
何素到得门前,行动便缓下来,终站定在原地,抬眼看向姚涵。场边的欢呼变作了疑惑与茫然,不知何素欲待如何。
只有何素自己知道,此刻才是真正的难关。姚涵的剑那么快,快得过千军万马与满弦而出的箭,这样的身手想要挡一个球太容易了。他想进球得点,至少须得一人从旁配合,此外还须他故技重施,仗着姚涵心软将之拖住方可。
便是如此,也只有一次机会而已。
他转头望向跟上前来的神卫军,点了点头。人群随着这个微小的动作又一次沸腾。而姚涵的警惕霎时提到了最高。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目光对上的刹那,皆看见彼此眼中的试探与野心,不禁同时一笑。但那笑意旋即隐没。
对抗一触而发。何素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地暴起,带球直扑球门。他身后两名神卫军迅速跟进,已经准备好在球初次被扑出后补上第二脚。
姚涵便在这一刻忽然向何素足下滑倒。正准备骗姚涵来救的何素骤然瞳孔收缩,脚步一乱,慌张之下连退数步,生怕踩着姚涵。
姚涵眯眼一笑,也不起身,脚背一勾,便将他竹球勾来。不等他反应,已是一脚猛踢,“唰”的一声,竹球贴着草皮离弦之箭般飞出,眨眼穿过半个草场。
何素:“……”
天道好轮回。这人学得可真快。
然则或许是因为清字军常年戍边,忙于操练与上阵搏杀,不比神卫军一年到头吃着饷银蹴鞠玩,于蹴鞠一道实在不如神卫军精通,没有姚涵冲锋在前,那竹球不一会儿便又回到门前何素脚下,与姚涵面面相觑。
如此反复两三回,何素与姚涵双双失语。僵持片刻,还是何素先道:“咱们只凭本事,莫再算计,可好?”
姚涵自是欣然同意:“那敢情好。”
何素闻言,眉头稍展。殊不知姚涵看着他身后那两名蓄势待发的神卫军,便压根没将他话当回事——何素为人是敦厚,带兵可不敦厚。姚涵想到此倍加警惕,目光落定在何素脚下。
下一刻,何素动了,不闪不避,直撞姚涵而来。
姚涵却不准备再用计,只是半蹲下去,将重心压得极低,打算以实打实的功夫应对何素的临时变招。一来若继续彼此设计下去,注定势成僵局,二来何素争的恐怕也不是“胜”,只是竭尽所能同他过招而已,源头还是他那句“你莫让我”,若不真凭功夫破了何素的诡招,未免不算过瘾。
说到底,他是个骄傲的剑客。
何素冲到了跟前。姚涵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视线会出卖何素的计划,何素在看哪里?
右偏三分,对着球门。姚涵意识到,他是想在最后一刻变向,绕过自己破入球门。
听起来似乎颇有可行性。但是休想。
年轻的剑客如伏击猎物的豹子一般轻巧而狡猾地向右走了半步。同一时刻,何素在高速的冲刺中猛地转向,脚下草皮泥土皆被铲飞,正是转向姚涵所在方向。下一刻两人猝然正面相对,何素双眼骤然睁大。
“是我赢啦——”姚涵用气声说道。话到一半,却忽然感觉不对,一道球影骨碌碌自余光中滚过,溜向球门左边。
姚涵猛地反应过来,要糟!何素虽做出运球破门模样,甚至花了大力气临门变向,可到底是没以为自己的动向能骗过姚涵,因此人的去向只是声东击西罢了。自己不该拦人,而该将注意力集中于球上才对。
意识到这一点,姚涵立刻欲转身去拦球。然而即使只是一瞥而过,他的本能也在提醒他:他还是应该去拦住何素,否则何素就会撞上球门。
他怎能为了赢球就眼睁睁看着何素受伤。哪怕这是何素设计的一环……或者说,若这是何素设计的一环,他更不能辜负何素对他的信任。
念头不及转完,他终究是跟着本能扑了出去,拦腰将何素抱住。堪堪在何素撞上门前那一瞬,两人滚在地上,抱作一团。何素习惯性便扣住抱摔自己之人,握住上下两截胳膊一使力,便要将人分筋错骨。好在姚涵反应快,手肘向何素拇指方向轻轻一绕,何素吃痛松手,而后才意识到这不是战场,眼前人是姚涵,不由心惊,脱口问道:“你可有伤着?”
未料姚涵也没放弃比赛,干脆就着这抱摔之势平躺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