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给你们领路呀?”小乞儿变脸比翻书快,见道人放松了警惕,立刻涎皮赖脸的凑上前来,紧接着又挨到了那少年身边:“这小哥儿生得真俊,让我香一口,我便领你们去捉妖怪如何?”
少年登时涨红了脸:“你!”
见他这副样子,小乞儿愈发惫懒,调笑道:“你什么你呀,我又不咬人,香一口你也不会少块肉。”
“我...我...我又不是断袖!”少年愈发羞恼,连说话都结巴了。
小乞儿挑眉道:“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呢?”
少年气得拔出剑来,小乞儿见状立刻闪到了那道人身后。二人一追一逃,不一会儿就奔出老远。
道人远远跟在后面,留意观察。只见这乞儿身法灵活,一避一闪之间犹如狡兔,身后少年几次将将摸到他衣角,都被他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似乎是在有意戏耍。
“这小孩儿年岁不大,身手倒不弱。只是周身没有半点灵力波动,想来不是仙门中人。无人指点能练成这样,根骨毅力缺一不可。只是这品性......若是能带回山门好好教养,将来未必不成材。”这道人慈心爱才,正琢磨着如何将小乞儿带回去,忽然听得远处一声咆哮,心道:不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小乞儿一路辗转犹有余力,偶尔放慢脚步勾引一下,时不时还插几句轻薄话儿。少年则红着脸一语不发。二人你追我赶,却没留意脚下已经进了虎妖的领地。忽然一阵妖风刮过,一虬髯大汉手握雁翅刀自风中而出,直劈向那小乞儿!
这虎妖占山为王已有多日,路过的行人也吃了不少。今日送上门的两块鲜肉,岂有不吃之理。满以为一刀便能将这不起眼的小叫花子劈成两半,没成想竟被他拧腰躲了过去,心中大怒,刀势一转向前横扫。
小乞儿单掌向下在刀侧一按,借势腾空而起。此时少年也已赶到,佩剑出鞘直削虎妖下盘。剑尖灵力吞吐,将虎妖逼得后退了一步,解了小乞儿的危局。二人并肩而立,掌劈剑挑,迎难而上。
少年剑法中正平和,招式如瀚海波涛不绝,似青山连绵起伏。然而剑法虽然扎实,剑手毕竟太年轻,一时间被虎妖左爪右刀逼得连连后退。若不是小乞儿奇招频出,二人已然是刀下亡魂了。
虎妖见久攻不下,忽然卖了个破绽。少年挺剑而刺,却见一根虎尾自旁而来,直甩向他的胸膛。见少年遇险,小乞儿大吼一声扑了上去,手中寒光一闪,向着虎尾猛力划过。虎妖吃痛大吼一声,身体忽然膨胀起来,刹那便现了原形,竟是一只身长足有两丈的吊睛白额虎。
原型一现,虎妖气势暴涨,一爪向倒地的小乞儿拍去。这一下若是被拍中,怕是精铁也得化成烂泥。
千钧一发之际,青袍道人终于御剑赶来。
3、妖王篇:共乘
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郎风客的心里没来由的冒出了这样一句诗。
半日前他刚刚经历了被重生、被推倒、被强吻、被勾搭,如今又要渡过一个新的难关:被迫处理政务。
妖王原身的另一重身份是哀牢国国师。数年前他孤身潜入哀牢王宫,不知如何取得了国主的信任,凭举国之力重振了妖族。如今的国主已然被架空,所有政务都被送往了这座妖王殿。妖王原身虽然喜怒无常,倒也算勤政爱民,在他的约束下,人与妖尚能和谐共处。郎风客原不打算理会,只想一走了之,奈何周君惕说,若无妖王压制,群妖必然暴动。一走了之容易,只是苦了哀牢几十万黎民百姓,不如做个了结。一句话便把自己绑在了这大殿内。
周君惕便是强吻自己的那个混蛋。名乾,字君惕。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要一看到这个混蛋的脸,便无法拒绝他的任何一个要求。他这张脸洗干净之后还真是耐看,浓眉大眼,轮廓分明,有温润也有傲骨。
只是再耐看的脸,也抵不过繁琐政务。郎风客心里憋气,没写几个字便摔了笔。周君惕拿他无法,只摇头笑了笑便拾笔代他批阅了起来。
郎风客皱眉道:“若不愿百姓受苦,那便把妖都杀了便是,何必这么麻烦。”
周君惕头也不抬道:“凡有九窍者皆可修仙,人可以,妖亦同。若没有作恶,又何必赶尽杀绝。”
这会儿你倒是个君子了。郎风客腹诽道。
“都说字如其人,我看也不见得。你这字倒是端方得很,只是人嘛......”他歪在案头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始闲言碎语。
“人又如何?”周君惕头也不抬。
“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
“......”
周君惕不答话,郎风客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滔滔不绝起来:“你这人长得端正,字端正,对百姓也端正,为什么一到我这就不端正了?咱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别跟我说是朋友,鬼才信你。”
周君惕:“……”
郎风客又凑近了些,问道:“咱俩以前睡过没?”
周君惕握笔的手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