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两匹白马,什么行李随从一概也无,二人一路轻辔缓行,逢山便登,遇水即渡,及入蜀地已是数月之后了。
“窗含西岭千秋雪,说的就是这里了。”郎风客仰望雪山感叹到:“我虽然出生在这里,却是一点印象也无。从我记事起就住在合江亭附近了。后来我娘死了,我就在锦江畔讨生活,要过饭,卖过艺,偷过馒头,抢过荷包。还挨过打,也杀过人。我从来......都算不上是一个好人。”
周君惕握住郎风客的手,将他揽入怀中:“我从不在意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在意你。好人也罢恶人也罢,我都爱你。”
郎风客心里的那一缕沉郁一扫而空,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笑容:“你如今真是厉害了,说起情话来都不带脸红的,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练过。”
周君惕叹道:“是啊,确实练过很多遍,可惜当初想跟你说的时候,你居然喝多了,还睡在了大街上。”
郎风客大笑着吻上了他的嘴角。
二人相拥许久,直到郎风客在内心感叹鸳鸳相抱何时了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的竹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黑白相间的巨熊从林中向着他二人走了过来。
周君惕奇道:“这是什么?熊罴能长成这样?”
郎风客显得有些兴奋:“这是白罴,也叫食铁兽,传说中蚩尤的坐骑。”
“食铁兽,名字倒是威风。”
“令德君,我好像还缺个坐骑。”二人背后的白马听到郎风客这句话,愤愤地打了个响鼻。郎风客回头瞪了它一眼让它闭嘴,接着说道:“这食铁兽看上去不错。”
周君惕知道他心里还记着自己灌醉他的过节,说到:“你还真是睚眦必报啊。那我给你做菜、做扇子的恩你要怎么报。”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郎风客的后腰把扇子抽了出来,拿在手上把玩着。
“这扇子也是你做的?”郎风客看着周君惕一脸得意的神色,双手搂上了他的脖子,顺手将一张符贴在了他的背后,“我今晚以身相许可好?随你怎么样都行。”
“那绑起来也行吗?”周君惕心头一颤,手正不安分的动着,忽然觉得周身一冷,灵力居然被封印了。
“都依你。”郎风客笑得狡黠,下手也毫不留情,一把将周君惕推向了食铁兽。
“仙君要努力哟!可别叫它跑啦!”
一个时辰后,周君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食铁兽掀翻在了地上,对着观战许久的郎风客说道:“今晚,绑起来,你等着。”
食铁兽没有成功逃跑,郎风客的心里已经在计划着逃跑了。
33、番外2:公子与追求者
“追思年少,走马寻芳伴。一醉几缠头,过扬州、珠帘尽卷。”
“秦影,你说现在的姑娘们,想的都是些什么?”郎风客坐在窗台上,脚挂到窗外一晃一晃,看着窗下过客人来人往,将嘴里的瓜子皮吐了一地。
秦影斜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姑娘,我怎么知道。”
他二人在妓馆住了已有月余了,如今整个修真界都传遍了玉衡公子宿娼一整月,倚红偎翠不出门的“佳话”。然而这样的名声郎风客不但不在意,甚至还巴不得越传越凶,把他说成牡丹花下鬼才好。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一个姑娘。两月前郎风客在一只凶恶妖兽的口中救了翼阳门掌门的千金,原本救完人就准备离开的,谁知这位千金一把将他拉住,哭哭啼啼地说自己脚扭了走不动。郎风客难得发了善心,将她送回了家。
翼阳门上下对郎风客那是相当感激,当即便要设宴款待他。郎风客原本不喜这种场合,只是看在有好酒可喝的份上才多留了几日。从此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宴,每当郎风客要走,就有无数人出来挽留。实在留不得,这位千金便要出来哭上一场,说是送恩公,实际是拉袖子抱大腿,想走也走不了。
住了半个月之后,郎风客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指使秦影打探才知道,原来这位千金是看上郎风客了,又不知从哪打听到他父母双亡,准备招赘婿!
郎风客当即就要甩手而去,然而千金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郎风客:“我没有娶亲的打算。”
千金向前一步:“大丈夫都是先成家后立业。就算现在不娶,也可以先定下来。”
郎风客无奈后退:“我经常眠花宿柳,出游必带歌姬。”
千金笑得十分大度:“英雄才子多风流,我不在意的。”
郎风客一拍口袋:“我很穷的,又挥霍无度。”
千金步步紧逼,直把郎风客逼到了墙角:“我家有钱,任你几辈子也挥霍不完。”
郎风客实在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闪身就要逃。然而这位千金大概是属狗的,无论他走到哪总能找到他,百般纠缠千般倒贴。若是个男子这般,打一顿也就解决了,一顿不成就两顿,两顿不成大不了再补一刀。然而这位偏偏是个女子,打不得杀不得,赶不走骂不走,只逼得郎风客无可奈何,最终躲到青楼妓馆才算得了暂时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