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姜唤总不能对李逐安坦白,那不是我远房表哥而是我前男友,我和他还差点有过一个孩子,所以为了避免尴尬甚至其他生命危险我们最好离他远远儿的。
姜唤跟在李逐安后面走过去,觉得世界的尽头已经陷在正前方的沼泽里。
祁知逾相当客气,他做出第一次见到陌生人时新奇又善意的表情。
他主动同李逐安握手,眼睛却钉在姜唤脸上:“这位是?”
姜唤回避他的目光,潦草地回答:“李逐安,我在加拿大的同学。”
装什么装,只怕李逐安的祖宗十八代早都被你翻了个底朝天。
他们客套地寒暄,听在姜唤的耳朵里却简直苍白干瘪。幸好他已经自动退出这场谈话,尽管一开始甚至都没有人在意他是否加入。
此时那两个男人针锋相对,姜唤站在一边,觉得自己和同样沉默的棺材板程衍像两个多余的陪嫁丫鬟。
他的想象越来越离奇,莫名地焦躁起来。他忘了,在祁知逾面前恣意地大发脾气是另一种条件反射。
他在加拿大树立的自以为坚固平和的心理状态被突然出现的祁知逾一榔头敲碎了,反而那种熟悉的、卑陋的失控感逐渐找回了和理智抗衡的位置。
他越想越气,祁知逾和他犯冲吗!
姜唤脑子发晕,身上虚热,眼前出现浮游的黑斑。祁知逾第一个发现他反应不正常,表情一敛,刚要开口问他就听他冷不丁地说:
“你们想聊就站这儿继续聊。程衍,开车,我要回家。”
他径直打断他们看起来无休无止的谈话,谁也不看谁也不理,跨过两人中间,一个人坐上车。
曾如附骨之疽的任性自私、娇纵愤怒,所有泛滥的险恶的过剩的情绪全部回来了,全部被祁知逾原封不动地带来又悉数奉还给他。
上车之后,他们反倒陷入沉默。好像姜唤的突然发作戳破了伪善的氛围,把实则剑拔弩张的真实揭露出来,大家因此都懒得伪装了。
李逐安没有见过这样的姜唤,一个不够周全的姜唤,像个露馅的汤圆。
祁知逾从后视镜里折射递来的视线则火烧火燎。
姜唤看手机,祁知逾看他。他侧过头看窗外,感觉自己裸露在外的脖子被那道视线烙得发烫。他打开电视,祁知逾映在镜上的眼睛就钉在他余光里。电影人声鼎沸,画面一晃而过,他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懂。
祁知逾仿佛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在盯他。
他冠冕堂皇神色自若,向程衍交待着和那道视线的灼烫温度大相径庭的工作内容。他说上海的发布会,记者名单别忘了安排一下,新楼盘的物业公司,投诉太多,要换,董事局怎么又在闹今年的分红,赶紧在月底前打发完。
但是祁知逾赤裸裸盯住姜唤,满心满眼分明都是想操他。
想现在立刻马上就压在身下操他,发布会新楼盘董事局都没有操他这件事来得重要。
“程衍,待会到服务站的时候把车停一下。”
姜唤说完这句话就又当回一枚哑巴炸弹。
他好热。空调送出冷风,但他的背上热汗涔涔,脸颊和耳根像被熏着一场燎原大火。他打开车窗,风猛地灌进来,迅速掠走了他额角的汗,可还是热,他不由自主夹紧双腿,才发现原来是那里热。
他的小腹热得像有人正用手为他取暖,不过是在腹腔内部。那双手翻来捣去,指尖还恶意刮擦着敏感又薄弱的腔壁。
他的眼睛里有湿润的红血丝,低下头时偷偷把手压到了小腹上,他知道祁知逾分毫不差地全部看见了,可是没办法,他真的好难受。
度过了煎熬的十分钟以后,程衍把车停靠在服务站。姜唤打开车门,狼狈地跑了出去。
祁知逾无意在变得更加奇异的氛围里胶着,他更不可能让姜唤一个人乱跑。
“我去抽根烟。”
他在洗手间找到姜唤时,他正在用凉水冲脸。镜子里的祁知逾走近他。
“哪里不舒服?”
祁知逾的手抚上他的肩膀,姜唤却像被灼伤一样转身避开。
“没什么,太热了。”
祁知逾的视线没有了反光镜的削弱阻挡,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里更加滚烫沉重,压得姜唤迈不开双腿。
他声音低沉,又逼近一步:“哪里热?”
姜唤双手被祁知逾压住,向后撑在洗手台上,整个人都被困缚在祁知逾怀里。
他顶开他的大腿,又低下头咬上去,在姜唤的口腔里蛮横侵犯,勾缠那条仓皇躲闪的湿热舌尖。他们一个追,一个逃,鼻息压抑却激烈冲撞,唇齿撕咬间,呼吸交错,难解难分。
嘴唇被祁知逾吻得殷红,他喘息急促,防线彻底崩溃,着急困惑得好像做不出这道难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说,你说啊!”
“怎么回事?”祁知逾没有放开他,揽在腰上的手却收得更紧,回复他时气息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