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把烟抽完,路过社区药房买瓶红花油,又进永昌隆补盒厦门烟。看时间,估摸向其非要醒,八成又该找他。果然,手机还没收起,便先来短信,四个字加俩感叹号:速回!救命!
十分钟后,向其非坐在窗户边的圆桌旁扒面。
屋里唯一带靠背的椅子让眼前全副武装的不速之给客占了,二郎腿一翘,正逐一摘墨镜口罩,还有围在脖子上的貂,身后跟着一个头快顶上门框的黑衣大汉。
刚刚睡醒,听外面人劈劈啪啪地擂门,拿琼瑶剧本,逮三儿的架势,向其非翻下来躲床后边,呼吸不敢用劲儿。中途有房务来劝,没卵用,等池衍回来才消停。
他把人领进来,先晾一边没理,提了面和饼给向其非一份,自己也坐下先吃。向其非边吃边瞟,看那小个儿把装备卸完,露出张漂亮的娃娃脸,像男版久保田早纪。
筷子差点儿吓掉,“你是那个孟......孟什么来着?”脑子短路。
小个儿不满。
池衍介绍:“孟舒。”
那人紧接反驳:“孟折柳!”
“嗯,”池衍说,“改过名,艺名叫孟折柳。”
孟折柳。名字对上就想起来了,早几年红得发紫,歌也唱,戏也演,都不太行,但人设好,Honey Boy,又乖又贴心,能吸女粉,系里不少女孩也哈过他一段,听说后来被拍到傍金主,又爆同性恋丑闻,没的说成有的,孟折柳脾气憋不住,内里藏个rockstar,上微博拍一句:狗屁!那是我爹!
没什么用,热评第一:干爹也是爹。
而后就跟网友骂上了,话尽捡难听的说,尽管日后澄清,但人设崩个彻底,加上确实没什么硬实力,名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狼狗时代崛起,他这型的早不吃香,反被贴签儿刻薄母零。
再之后便消沉,只零散发发歌。谁想他跟池衍还有层关系。
拍门时的汹汹怒气,在池衍面前全化作温顺。向其非挨池衍坐,挤不进去,他就带着椅子坐对面,声音嗲出台湾腔:“你走也不跟我讲一声嘛。”
池衍放下筷子:“活儿我会按时干完。”
“也不是那个意思啦,你有多厉害我还能不知道,”孟折柳往前趴,眨巴一双桃花眼:“我花钱是买你陪我......”
池衍听得心烦,“你花钱是买我帮你做碟。”
向其非啃饼,渣滓掉一桌,闷闷不乐的:“那你怎么卖?”
孟折柳坐回去,食指敲桌面:“五万,两个星期,录一张专辑。”
向其非嘟囔:“我努力攒攒也能买得起。”给阿闹写一个文案能赚两千,写二十多个就攒出来了。
话落孟折柳耳朵里,他接:“那是小池哥对我好,多给他也不要。”
池衍起身从桌上捡了房卡钥匙,准备下楼退房,“别这么叫我,我看过你身份证,比我还大两个月。”
孟折柳在椅子上盘起腿,还笑:“对外说是25嘛。”
那杵着一直没动的大汉也跟着走,过会儿听见楼下鸣笛,向其非把带来的东西收好,屋里电断了,只有敞开的窗子做单向光源,孟折柳背光,笑眯眯的:“你喜欢他啊。”
关你什么事。向其非心想。
“也正常啦,”孟折柳说,“谁跟他好好相处过,都没可能不心动。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不想知道。向其非顺着床缝找手机。
孟折柳没停,回忆像说给自己听,“他们有次巡到厦门,我那天喝了酒,也不认识谁跟谁,就想跳水,爬到杆子上往下面一仰,那场人少啊,没人接,脚踝还卡住,骨头断了。谁知道演出结束,池衍自己打听了医院,偷偷去帮我结了医药费。”
他笑,扶额头,“他就觉得该他负责,可我哪儿用得上他结医药费啊,巡演的钱全搭进去,他那会儿一场才能赚多少?”语毕,又盯向其非看:“你跟他睡了吗?”
向其非不想听孟折柳说话,觉得不舒服,这人比他更开朗比他更漂亮甚至有可能比他更难缠,和池衍认识得也更早。他怕自己如不是独一份,也就未必最特别。
沮丧。
把借的充电器卷好,拽拽椅背上的衣服,对着那过气的小明星:“你别压我外套。”
“听说池衍做/爱喜欢捆人手,你就不想试试?”孟折柳趁机擒住他手腕,挽起向其非毛衣袖确认痕迹,看腕口平坦,又笑,“你傻啊,还是假纯情?这么好的机会不睡,指望他爱上你?”
愤愤抽回手,套上外衣,拉起拉链,半晌憋出一句:“我跟你不一样。”
孟折柳也站起来,倒不生气,说:“是我们两个跟他不一样。”
向其非跑下楼,见池衍倚在门外黑色suv的后备箱上又抽一根烟,脑子里是孟折柳那句“你就不想试试?”,目光再看过去,注意的是耳畔,喉结,肩膀,起伏的胸膛和腰线,再往下,脸就红了,又忍不住多看几眼,热,血液向下腹翻涌。向其非还是处男,此前两次恋爱都止于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