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裴褚淡淡瞥了她一眼,随手将奏章扔到一旁,语气听不出好坏,“继续。”
闻言,阮夏夏也没多说什么,规规矩矩翻着下面的奏章看起来。这人能允许自己翻看奏章插手朝政已经是很让她意外的宽容了,她也不好恃宠而骄惹了人嫌弃。
于是她认真起来,开始老老实实地给男人念奏章,裴褚时不时地附和她两句,言简意赅。
恍惚间,时间就过去了大半,一直到了午后黄昏。
阮夏夏偷偷摸摸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理了理袖子,又偷偷看了一眼眉眼深邃的男人,站起身来。
“陛下,天色已晚,不如臣就回府吧,侯府中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元年也不知我的踪迹。”她一脸理所当然地开口,只是袖子里面微微攥紧了手指头。
苍天大地,她可不是那种能留在宫中的性子,再说阮元年确实不知道所谓的胞姐是她啊!
她还不想露馅,失去安南侯这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此话一出,偌大的殿中安静了一瞬,裴褚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显得脸色有些阴沉。
“咳,陛下,那个,那个您不说话就当您默认了,臣告退。”
说实话,此时阮夏夏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尤其裴褚他沉着眉眼不说话,看上去很能唬人,不过她半是试探半是急着赶回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拱了拱手麻溜儿地就转身离开了。
速度快的像是一只矫健的兔子,裴褚抬眼就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跑的倒是快。”他轻描淡写地哼了一声,语气虽有些不悦但也并未表现出来太多情绪。时日方长,他也并未很生气。
***
安南侯府
阮元年手中持着一本书,坐在院中的小庭中,有些狐疑还有些委屈地遥遥往侯府大门的方向望了好几眼。他弄不明白明明昨日兄长喝了个烂醉,今日就莫名其妙地被陛下召见进了宫中,直到现在还未归来。
而且他一直盼望着今日能和兄长一同到太学入学,一大早就跑到了正院的门口,结果被下人拦住说是侯爷被宫里的人宣召了。
于是他只好孤零零一人去了太学,形单影只。
不过因为他的身份已然是安南侯、新后的义弟,到太学的时候倒是没人敢怠慢为难他,又因为他本身在江南的逐鹿书院就小有名气,更是不少人主动与他搭讪交谈,故而他比阮夏夏当时的处境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心中有些遗憾,似乎只要是在阮夏夏的面前他就回到了那个害羞腼腆需要被时刻关怀的弟弟。
黄昏将至,红色的霞光将将洒在“吱呀”一声打开的大门处,一个像是染上了霞光的身影默默地踱步进来。
“兄长!”高大的少年猛然起身,将书本扔在小亭的石桌上,蹙眉迎了过去。
本想避开侯府中人,偷偷摸摸回到自己院子的阮夏夏当场被抓包,缓缓地露出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微笑,摆摆手,“元年,你不在自己院子读书,跑到这靠近门口的院子做什么?吓我一大跳。”
“兄长,陛下今日一大早就把您唤进宫中,直到现在才放您回来,莫不是出了大事?”阮元年冲到她的身旁,上下担心地打量了一眼,心中疑惑渐生。
今日是帝后大婚过后的第一日,按理说应该休朝三日,陛下突然召见不合时宜,更不要说是清晨这个诡异的时间点。
“你这小子浑说什么呢?一大早出门我那是另有他事,不过午后确实受到陛下召见进宫。”阮夏夏面不改色地撒谎,本来她就是睡到大中午才醒来的,说是午后也不为过。
接着她继续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陛下有意要广开恩科了。元年,今年你定是要下场了,从今日起你就好好准备科考,可不能堕了我安南侯的威名。”
说着她挑挑眉,一本正经地踮脚拍了拍阮元年的肩膀,“兄长我的要求不高,不指望你能考中状元,但是探花的位置你不能弄丢了。”
十六岁的探花?安南侯这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凌护卫面皮抽了抽。
“兄长所愿,元年固能达之,探花之位必能擒来。”蓦地,少年郑重出声。
得,凌护卫挑了挑眉,还真是一对兄弟,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第一百一十九章
阮夏夏有何不敢说的,?毕竟她连皇后的位置都莫名其妙搞到手了不是?
“好,那兄长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她随手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跟着她进来的凌护卫,知道他跟着自己定是裴褚的意思,便也什么都未再说,施施然地迈步离开了。
她累了,要回去补觉。无论是昨日一整天的折腾,还是今日的请安,试探都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还是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好啊。
至于后宫里面会因为她的突然消失而产生怎样的波澜,?阮夏夏合上双眼扑在宽大的床上表示她甩都不甩,?反正有裴褚会处理。
他心机深沉又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