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姜虞公主丧夫?”殷夜截断昭平的话,狐疑道,“那她如今是未亡人了?”
“自然!这事早先您不就知晓了么?”昭平望着殷夜,“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你继续说!”殷夜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吾大宁立国初便占了中陆和南地,加上九年前西境已平,天下六分已得其四。只是北境荒芜,一时间只能由的戎族愈盛,东境便是这齐国,早早立了国,疆土虽窄,然国中尚武,戎马出身,兵力不可小觑。”
“正是如此。”殷夜颔首,“大宁疆土虽广,然根基尚浅,兵力各方分布戍守,守成自不是问题。然而近年间总不宜兵戈战起。”
“这东齐公主来此联姻,当是于两国有益的好事。”殷夜挺起身,握拳捶了捶腰间,“但愿是朕多想了。”
只是,按着前世记忆,姜虞此人,并非善男信女,又极慕权利。殷夜兀自感慨,前生让她死的太早,也没摸清具体是个什么脾性,实在可惜了。
“这都五月里了,你腰怎么还这般不适?”昭平起身给她添了个软枕,“往年不是入冬才发作的吗?”
殷夜垂下眼睑,自不好说此间腰不适,原是同之前那厢是两回事。
时值宫人来报,丞相同侧君求见。
殷夜扶额,这两个将礼捧在第一的人,也不知怎么碰在一起的。要说是含光殿、勤政殿求见变罢了,来她寝宫,还着人传话。她是真真服了。
“让他们进来。”
说着,她望了眼昭平,遂见她一双瑞风眼微微弯下,人不自觉地往外靠了靠,似是一副迎人模样。
“阿姐,你何时把人领回去。”殷夜摇着鎏金小折扇,凑近些,“朕可只养自个的人。侧君份例不低,吃喝用度又挑剔得狠,一日日的花朕不少银子。”
“陛下也太小气了,花您些银子怎么了?便是供个太医,您不也得给俸禄吗?阿、侧君都能顶一个太医院了,您知足吧!”
“阿什么?”殷夜将扇子摇得快些,帮昭平驱散腾上的躁意,“这么快便帮人说上话了?”
“侧君伴了朕五六年,可还从未同朕说,可唤他阿……”殷夜压着笑意,“阿什么?”
眼看两人已经踏入殿下,昭平推开殷夜折扇,不由剜了她一眼,“如今丞相回来,您是愈发得意忘形。”
“收着些您的笑意,笑多了容易长皱纹!”
殿下两人行礼如仪,殷夜和昭平抬眼望去,眉眼中皆盈着如水情意。
“说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谢清平上前,昭平识趣地下去,两人换了个座。
“没什么,朕与长公主商量着,国库不丰,打算裁剪后宫用度。连着人一起裁了。”
“后宫哪有裁人的,又不是前朝官员……”谢清平话说了一半,目光落在下头二人身上,遂领会意思,垂眼笑道,“那陛下可问问长公主的意思,裁了哪个好?”
“或者,臣是后宫之主,且去给陛下聚起各宫郎君,问一问可有自愿离去的!”
殿中,一时间静下来,皆是心照不宣的欢愉。
“陛下!”到底是佘霜壬开了口,“臣若离去……”
他余光落在昭平身上,却到底没敢再问下去。
“朕会颁诏,告你亡故。佘侧君自入皇陵,天下再无佘霜壬。”殷夜顿了顿,“需委屈你,换个姓名。”
“当然,此间前提,你离开朕需且有落脚之处。”殷夜挑眉,“朕可舍不得,你流落四方。”
殷夜话语落下,人便到了佘霜壬身侧,拢着扇子挑他下颚,“瞧瞧这幅面容,这样一看,朕便更舍不得了。”
“陛下更衣准备接待使团吧。”昭平豁然起身,“臣去再查检一边禁军。”
殿中三人无人应话,昭平退至殿门边,顿了脚步冷声道,“丞相真是好涵养!”
“殿——”佘霜壬碍着殷夜一把折扇拦在面前,不免有些急切道,“陛下,您——”
“你急什么?”殷夜收回扇子,自顾自摇着,悄声道,“阿姐醋了!”
姿容绝艳的青年郎君回过神来,长睫压下,嘴角扬起一点羞涩笑意。
“待东齐使团结束,你便去陪阿姐吧。朕为你们赐婚!”
佘霜认猛地抬头,张合了数次唇口,方道,“谢陛下!”
“该是我们夫妻谢你。”谢清平走上前来,向他拱手致谢。
矜贵守礼的公子,拱手互拜,殷夜扇头翘在眉间,“您二位是何时搭在一起的?”
“丞相向太医院寻药,臣处正好有,便送了些与丞相。”佘霜壬摇开扇子,终于占了个上风,“臣告退了,丞相好生给陛下用药!”
殷夜望着佘霜壬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收了扇子狐疑地望向谢清平,“什么药?”
“一会至晚间,有两个多时辰的宴会,你受的住吗?”谢清平也没回她,只走上来,扶过她,一手掌在她腰间,带着往内室走去。
“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