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懂不懂?傻外甥。你以为我跟丘云鹤那小浪蹄子是一路货色,天天主动撅着屁股让人cao的吗?还不都是为了将一个更好的谭家交到你手上。你以后要得到的承担的东西都远超你的想象,可都没有包括我在内。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知道多少呢?若是贪恋这皮囊也罢,年老色衰我承受得起,若是你对我失望怎么办?
可怜南城大公子长袖善舞玲珑八面,此时都被少年青涩的唇舌堵住,一面是南城大公子、谭家掌权人、和身为舅舅的脸面,一面是摇摇欲坠破碎不堪的理智和复杂情感,堵得谭筱岿心慌。
傻子。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怎么能毁了你。
“你以为嗯、你是谁若不是我此生都不想娶亲他人啊哈你和你娘早就不知道去哪里要饭了呃啊!”
既明他娘原本是谭家最受宠的小姐,是谭筱岿五个姐姐中最小的一个,在谭筱岿出生之前最为讨谭老爷子欢心。谭老爷子原本打算就留这一个女儿,娶一个倒插门的女婿继承家业,却不想她和老爷子闹得不可开交,和另一个男人私奔,伤透了老爷子的心。老爷子这下就冷落了一干妻妾,重新娶妻,这才有了谭筱岿。谭筱岿十一二岁那年,这小姐又带着四五岁的既明回来,受尽委屈也不肯走,执意让既明上族谱。老爷子不忍心再如何,只得眼不见心不烦视作无物,娘俩日子过得像是一个卑贱的奴仆,直到后来受了谭筱岿的庇佑,才渐渐转好。
既明一直以为谭筱岿对自己多是怜悯,多是亲情,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心意。心脏又开始突突直跳,他问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恩你为何不愿娶亲?”
谭筱岿闭着眼,只一味浪叫,让既明的心渐渐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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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两人这事当时就几个谭家的健仆在场,但是撤走的那些人中又岂会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过几天,士族间就知道了。成功在大公子的风流账上添了一笔,还有几个好事的年轻公子追问既明什么感觉——要知道以谭筱岿的身份地位,即使传得再怎么风流,想将这等大美人抱在怀中,没有比他更显赫的价值,人家都不会多瞥你一眼。
谭筱岿在家休养两天,便趁既明不注意搭上一条往北的商船,去外城谈生意了。可怜既明天天蹲守在谭筱岿房门口,还是让人溜走了。气闷着出门散心,冷不丁被毛子和一堆狐朋狗友问这问那,句句不离谭筱岿,顿时口气冷了下来,道:“你问这么多作甚,反正我舅舅又不会跟你在一块,想得美!”
毛子讪讪一笑,也知道有些过了,道:“行了行了,我这不是吃不到嘴馋么?知道你护食,不问了,去杏花楼,钱我出,权当给你赔不是了。”
然而既明并不想去,他本来就很少跟着这群人乱搞,顶多是喝酒看戏罢了,此时更加没兴致。他忽然道:“你和那丘云鹤呢?”
毛子面色一僵,很快又恢复那玩世不恭的笑意,道:“别说得那么亲热,让人误会了可不好,他来者不拒,我拒者不来,除了那事八杆子打不着好吗?”
既明狐疑的盯着他片刻,转身道:“那是最好,我就先告辞了,还得写文章给先生看呢。”
“去吧去吧,过两年考取个好功名,也是为南城争口气。”
在南城仲夏的夜风里,一边的城池静默酣睡,漆黑中只有点点如豆灯光微微发亮,一边却早早将精美繁多的灯笼点亮,灯火通明间看得到窈窕身影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摇曳绰约,宛如两个截然不同的的世界。
张秦柊看着友人渐渐消失在昏暗里,挠挠头转进了艳红的灯影里。
再过段时间家中长辈都要卸下担子,南城里世代为医的张家,又要换新的一辈接手了。他这个不学无术的浪子,想必会被几个哥哥扫地出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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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筱岿躲了几天,终于还是回了谭家。既明意外的没有纠缠上来,像是消失一般,谭筱岿思索了片刻,干脆去了书房,一边跟小厮道:“叫少爷来书房见我。”
既明的性格他还是摸透了几分的,那就是犟,不一次性跟他说明白,他是头破血流也不会改的。平时读书作文章,里头道理歪歪斜斜,偏偏能跟老师辩得人仰马翻,常常让老师对他又爱又恨。
于是他冷静下来还是打算跟既明摊开来说,敲打敲打年轻人。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捧茶一手撩盖,旁边丫鬟端来地窖的冰块,幽幽的送着凉风,算是做足了姿态。
然而既明一进来,这姿态就霎时间碎成了渣渣,谭筱岿差点又气得将茶盏摔了——
“你是跟人打架去了吗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既明一张俊秀英气的脸一半肿得赛包子,一半眼睛又紫又肿,睁都睁不开,鼻子里塞着绢帕,额角还有淤青。仅剩的一只眼睛带着心虚和阴狠,瞥了他一眼,垂下头去,含混道:“没什么事,你别管了。”这就是明明谭筱岿正大光明的回家了,他还没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