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也缺个小号的……”
“危险!!”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落后他一步的欧阳婷婷忽然大声叫了起来,整个人也像颗炮弹一样,不由分说地朝他撞了过来。
叶怀睿万万没有想到姑娘会突然来这么一下,毫无准备之下,他连人带箱被姑娘撞了个踉跄,朝前扑倒,两人重叠着趴成一团,纸箱也“砰”一下狠狠砸到了人行道上。
而就在同时,两人身后传来了重物落地与陶器破碎特有的脆响。
叶怀睿悚然回头,看到一只口径足有十五公分的花盆就躺在他刚刚所站的地方,已从中裂成了两半,盆中泥土倾倒了一地,小臂长的发财树从中一折两半,场面一片狼藉。
——!!
叶怀睿只感到浑身发冷,好似全身浸在冰水中一般。
——只差一点!
要不是欧阳婷婷反应敏捷,及时把他推开,这么一只又大又沉的花盆砸在他脑壳上,还焉有活路!
这时旁边已有不少路人注意到二人的情况,纷纷围拢过来,一些人来拉他们,并询问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叫救护车,另一些人则对着旁边那栋高空落物的大楼指指点点,脾气火爆的干脆直接开骂了。
“没事,我没受伤。”
叶怀睿从极度惊骇中回过神来,一边扶起救了自己一命的欧阳婷婷,一边向热心群众道谢,抬头看向那栋落下花盆的大楼。
他们每天上下班都在这里经过,自然是知道这栋楼的。
这栋楼是栋商用建筑,一共三十六层,八层以上是写字楼,八层以下则是商场,专卖电子产品与一些零件配件,也就是俗称的“电脑城”,商场内部地形复杂,出入人员繁杂。
除非有监控拍到花盆落下的具体细节,不然就算报了警,也不一定能查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意外吗?
叶怀睿掏出手机,给999打了报警电话。
但倘若不是意外,那便是性质极其恶劣的蓄意谋杀。
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法医而已,甚至不负责查案。
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理由冲他下手呢?
…… ……
……
叶怀睿和欧阳婷婷离开警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将近十点了。
他先将姑娘送回了家,然后再折返别墅。
在二人等待警方调查时,外面就已经下了一场暴雨,叶怀睿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没法与殷嘉茗取得联系了。
警察告诉他们,根据路人的证词,花盆应该是从电脑城八楼西侧的厕所窗户里砸下来的,而那盆差点要了叶怀睿小命的富贵竹,本是放在厕所旁边的一个拐角处当装饰品的。
鉴于那家电脑城的内部结构相当复杂,平日里就是扒手经常光顾的地方,隔三差五就有人报案在里面丢手机丢钱包,且在厕所附近没有安装摄像头,仓促之下,警方也没法立刻找到那个将花盆从八楼丢下去的家伙,只能让叶怀睿和欧阳婷婷回去等消息了。
回到别墅后,叶怀睿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照理说他一个法医,除了现场勘察和给相关人员做采样之外,平日里就是个蹲解剖室或是病理室的,基本上不存在与人结怨的可能。
再说了,他今天下午本来是休假的,要不是欧阳婷婷要回所里拿包裹,根本不会折返回去。
除非有人一直盯着他的行踪,不然很难正正好抓到这么一个往他头顶砸花盆的机会……
叶怀睿躺在床上,明明人已感到了困意,但却翻来覆去,烙饼一样就是睡不着。
难道真的只是意外?
有人恶作剧往楼下丢花盆,他刚好是受害者?
——不,不可能!
叶怀睿翻了个身,借助从窗户缝隙漏进来的微光,视线落在了枕边的一本笔记本上。
那儿有他整理的与金城大劫案有关的线索。
在他看到笔记本的瞬间,叶怀睿联想到了王燕的死,脑中立刻浮现了一个猜测。
这个猜测无凭无据,若是说给别人听,或许还会让人觉得他想太多了。
但叶怀睿就是觉得,保不准他今天下午遭遇的袭击,就是因为他正在调查的金城大劫案。
正如有个身穿黑色雨衣的男人在台风天里杀了王燕,还把现场伪装成自杀一样,或许有某个人,也因为同样的理由而想要伺机除掉他……
想到这里,叶怀睿浑身一激灵,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这个惊悚的联想让叶怀睿蓦然有种错觉,仿佛黑暗中有一对眼睛,正隐藏在某处,一瞬不瞬地窥视着他……
“啪!”
叶怀睿坐起身,一把拍亮了床头的壁灯。
——够呛!
他咬牙切齿的想。
——今天晚上真特么没法睡了!!
8月15日,星期六,清晨六点十五分。
同一时间,1982年的殷嘉茗被透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