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去承认,也许这是亲姐弟之间与生俱来的吸引力,从他们之间那层暧昧不清的纱帐被捅破到发展,真是迅速。乔菲都感叹不已。
陆西沉披上了外套,匆匆向口中塞了块面包,偏着头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随意打理了下头发,手机夹在了耳朵和肩膀之间,含含糊糊的说道:乔乔我不和你说了,我要迟到了。
咱自己家的公司,你不来都没事。
人嘛,总要创造一点价值不是?陆西沉打开了免提,将手机放置在了盥洗池的平台上,将刚刚及肩的短发利落的绑成一束短短的马尾。
你比以前过得看起来好多了。
乔菲的语气里暗含着忧伤,她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她们如今大概做着和先前相同的事情,因为有共鸣,所以从认识开始就一拍即合,至今也玩的这么好。
可是她不是她,真不知道当初跟她说了她的故事以后是对还是错呢
那肯定呀,遇到你以后,还有奶奶,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没有那么糟糕的。
你自己多注意呀。不要太沉迷其中,也不要喜欢他。记住自己要的是什么,然后及时抽身,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怎么这么啰嗦,和老太婆似的。她笑着调侃道,这句话你一开始就和我说了多少遍了,之前可没见你这样。还是说这是女人年纪大了以后的变化呀?
有这样一个好友真的很好,是底气也是退路,彼此心照不宣,彼此抱团取暖。
陆西沉!你记住,你姑奶奶我今年28,还年轻。
啊?真的吗?小公主不是永远18吗?
哼
陆西沉挂了电话关上门,在玄关处提上了鞋子。
今天天气真的好,不温不火的太阳,只是到了中午就开始热辣了吧。陆西沉惆怅的看了看碧蓝的天空,没胃口了,将口中吃剩的半块面包用纸巾包好捏在了手中。
陆西沉小跑在林荫路上,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还好,肯定来得及,她放缓了脚步,擦去了额头的细汗。
叮咚。手机铃响。
陆西沉没有看手机消息,在手机上叫完车以后,随手从包中拿出香烟,径直走到马路边,纤长的手指间夹着烟卷,自然而然的点燃了星火。她唇隙缓缓吐出白色烟雾薄荷味氤氲着弥散在她的口腔和周身。
陆西沉皱了皱眉头,那天晚上和他接吻暧昧,周身围绕的也是这个清冽的味道,真是让人上瘾。就和那他妈该死的酒精一样。
她没有什么烟瘾,但是依然会去依赖这种会刺激到神经的外部因素,让人时不时去兴奋起来的感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在呼吸,自己在活着。
掸去了烟灰,她仰天长吁一口气。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带他去爸爸妈妈面前?太直接了吧,她完全可以现在直接这么做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她有积蓄,也有谋生的能力,完全不用担心未来的生活。
游戏应该再有趣一点。烂掉的不应该只是她。
她唯一对不起的应该是弟弟吧?不,她怎么会对不起,也许她的出生、她的生命、她的18年光阴,完完全全就是他的附属品,懦弱的沦为家庭的工具、玩具,任她无论如何去证明自己,取悦爸爸妈妈,取悦弟弟,始终只能像丑陋的老鼠一样在阴暗的地洞里偷窥阳光,哪怕那片阳光也曾在她身上逗留过,在她模糊的儿时记忆的深处。
够了,她不想这样再继续了,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演这场戏了。
眼眶酸酸的,许是微风迷了眼。奇怪,还以为只有数九隆冬如刀子般的尖苛寒风才会使人落泪呢。
真操蛋,只是被烟呛到了而已。她胡乱抹干净了眼眶中不受控制涨出来的泪水。
怪不了她,要怪就怪,他们生在同一个家。我顾不得你,你虽说无意隔岸观火,纵然也幸福了这么多年,美梦易碎。既然他们当初没有选择把我溺死在粪坑,就该想到自己在身边埋下的定时炸弹。
命不都已经算好了吗?她不做点什么,太过不去了。
人不是会一直懦弱,也不会一直是没有自主意识成为谁都可以恣意操纵的木偶。
计程车到了,陆西沉掐灭了烟,带着包好了吃剩下的半块面包,就近丢在了路边的垃圾桶。
小姑娘真有礼貌呢。
说话的是司机,借着反光镜,陆西沉看清楚了这个司机,这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鬓角却已经花白了。
陆西沉挤出礼节性的微笑,都是该做的。
司机和蔼的摇了摇头:这个社会上不文明的人大有人在叻。
一口纯正的南方口音,司机应该是来江城打工的吧。
陆西沉没有再回话,怔怔的看着窗外飞快向后奔跑只留下残影的景观树。
到了,姑娘。司机提醒道。
陆西沉方才回过神,恩,谢谢。她拎起包,修长的腿迈下车,勾带上了车门。
再见呢。
没有告别,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