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狼歪倒在地,挣扎了几下渐渐不动了。危机解除,穆奚峰放开王雨瞳,对云浅兮感激地点点头。
突然,他神色巨变,云浅兮尚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翻在地,一个巨大的狼吻近在眼前,腥臭味熏得她几欲作呕,她手中再没有防身的武器,几乎可以想见自己咽喉被咬断,鲜血喷涌而出的场景。
前所未有的恐惧侵袭而来,她绝望地闭上了眼。
“嗖——”
破空之声突兀地响起,腥热的液体溅在云浅兮脸上,她睁开双眼,见近在咫尺的狼头上赫然插着一支箭矢,箭羽贯穿了它的头颅,让它立时断了气。
云浅兮愕然扭头,借着疏朗的月光,她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手执长弓,骑在一匹四蹄踏雪的黑色骏马上飞奔而来,恍若天神降临。
她从未见过宋翎如此冰冷的神情,仿若能冻结世间一切,而那双黑瞳中燃烧着的烈焰,又仿佛能吞噬天地万物。
此时的宋翎与平日里清俊儒雅的形象判若两人,云浅兮觉得很是英武,十分耐看。
她忽然松了一口气,即使身处群狼环伺的劣境,她仍觉得安心无比。穆奚峰出现时没有的感觉却应在了宋翎身上,难道她等的人本就是宋翎?
宋翎薄唇紧抿,数箭连发,掣箭控弦动作行云流水,群狼毫无还击之力,一一命丧箭镞之下。谢容候在宋翎身侧,却没有用武之地。
眨眼之间群狼全部击毙,宋翎翻身下马,看也没看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径直走到云浅兮面前。周身笼罩的寒意散去,他又恢复了寻常平淡如水的神态,只是看向云浅兮的眼中盛满忧色。
他蹲下身来,避开云浅兮的伤口将她扶起,问道:“没事吧?”语气中自责难掩。
云浅兮笑着摇摇头,不想牵动到了伤口,“嘶——”疼得她呲牙咧嘴。
宋翎担忧之色更甚,唤过马来,小心扶着云浅兮骑了上去,自己亦翻身上了马,坐在她身后护着她。
穆奚峰抱起瘫软的王雨瞳骑上马背,对宋翎说道:“怀衍,我看阿远伤得不轻,你先带他回去好生医治,我将雨瞳送回营帐再来与你们会合。”
“慢着。”宋翎开口,古井寒潭般的眸子看向王雨瞳,言辞颇为冷厉,“王小姐深夜与男子相约林间,所为何事?”
穆奚峰从周承煜那儿听说了事情的经过,闻言蹙起了眉,说道:“怀衍,雨瞳她……”
宋翎用眼神警告他不要插手,穆奚峰只得停下话头。
王雨瞳尚在后怕中,显然没料到宋翎会对她发难,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雨瞳、雨瞳与宁公子是来寻王爷和穆哥哥的。”
宋翎面无表情地说:“这套说辞旁人听了会如何想?”
“这……”王雨瞳一时语塞,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夜里去森林里寻别的男子,旁人知晓了只怕会说她不知检点,她心里又惊又怕,哽咽着问,“还请王爷明示雨瞳该怎么做?”
宋翎说道:“王邈、王祺问起只说你在周承煜那儿坐了一会儿,回营地时不慎迷路,身上的伤是不小心摔的。”他靠得云浅兮更近了些,让她身子有个依托,“周承煜救过你的命,他们不会过多追问。”
王雨瞳身上皆是方才逃跑时留下的擦伤,说是摔伤才不会让人生疑。
王雨瞳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应下,怯生生地说:“王爷思虑周详,雨瞳谢过王爷。”
宋翎没再理她,对穆奚峰说道:“你们先走,到了有人的地方将她放下。”
穆奚峰知道宋翎是为了王雨瞳的名声着想,点头应道:“我明白。”说完带着王雨瞳催马离去。
宋翎又对谢容吩咐道:“将痕迹清理干净,别让人发现今夜之事。”
谢容领命:“是!”
宋翎双手从云浅兮腋下环过,握住缰绳,驾马向营帐方向走去,由于云浅兮身上有伤,他不敢骑得太快。
云浅兮半靠在宋翎身上,经过方才那场拼杀疲惫不堪,声音有些虚弱:“王爷让王小姐保密是怕王家父子为难宁远吧?宁远一介布衣,深夜带着世家小姐到森林里去寻两个不在那儿的人,怎么看都是宁远另有所图。”
这事儿若真捅出去,她自是不能供出周承煜的计划,只能是她将罪责揽下。
宋翎没有否认,轻轻“嗯”了一声。
云浅兮发自肺腑地说:“王爷,谢谢您……”
说完她再也撑不住了,卸了力道,整个人倚进宋翎怀里,宋翎环在她身侧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不多时前面出现了火光,他们到了营地边缘,宋翎勒住马,虽说这片营地都是他的人马,但为防有外人造访,他还是脱下外袍罩住云浅兮,遮住她身上的血污。
他们刚回到营地,周承煜就迎了出来,他不知道林子里的凶险情况,见宋翎找到云浅兮放下心来,笑着说:“你们可算回来了!”
宋翎给了他一个寒凉的眼神,吓得他定在原地,眼见着宋翎将云浅兮抱下马来,直接带回帐内,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