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特殊,把门锁上好好看着,倘若出半点疏忽…我就斩了今夜的看守。”
府里嬷嬷到底是经过风浪的,立刻做出一个了然的神色,拉紧铁链带着男人匆匆离去。凤临看着他们逐渐消失在帘纱帷幕间,才缓了神色打了个哈欠。
折腾了这么久,她困极了。
想到白日里还有一些公文没有处理完,凤临也不再耽误,直接起身去了内堂,脱了外袍便开始整理剩下的杂事。
炉内松香燃了一半时,她才从公务中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正站在她身侧小心翼翼看自己的阿皎。
“他洗完了?”凤临问。
阿皎微微嗯了一声,又见自家主子摆了摆手重新低头,示意她退下,“看你今夜也是乏了,回房自行歇着吧。”
“这怎么行,殿下可还没睡呢!”阿皎急忙忙摇头,“哪有主子没睡,女婢就睡的道理。”
“那你也该知道,我本就不在乎这些虚礼。”
凤临听着她在旁边叽喳实在扰得很,收了册子,碰巧露出铺在最下的那套笺册。
她向后靠在座榻上挑落灯花,揉着额角去看那上面纵横交错的蛊图,忽的摇摇头笑了。
“您笑什么?”阿皎同样看着笺册上以墨线连接的各式蛊术,疑惑地看着凤临。
“无事,只是觉得…”凤临顿了顿合上册子。
“既然药人之法早已泄露,八年前的那场战事里,南国寨子中恐是也混了奸细。
——不然那北老郡王,何以知道这连现任大蛊师都不曾知晓的禁蛊秘术?”
——
次日用过了午膳,凤临才从一众呈上来的城内事务中解脱。
城内杂七杂八的琐事这几天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她正依在卧榻上闭目养神,听着侍女们叮叮当当地把城外刚送来的茶饼碾碎,忽的想一事。
自己昨夜,似乎是捡了个人回来。
也是得去看看他了。凤临想起还得购置衣物这档子事,便去阿皎住的房里借了软尺,顺便朝一旁管理内务的嬷嬷问了一句。
“昨晚我带回来的人如何了?”
“回殿下,人还关在偏室。”
嬷嬷朝凤临拜道,“那人身上的伤实在不是一池药汤就能养好的,洗好拖进偏室的时候已经昏了。不过您没说让放,看守的下人就一直呆在门口,没人进去过。”
凤临对玄庚真正的身体情况倒没有意外,他昨晚没在自己眼前昏,只是因为尚在强撑着罢了。
她点点头,“也是,昨日该提点你们些。他肠内器脏上怕是有内伤,应该换点软食温汤之类的去养。”
她刚说完,忽然发现房内陷入了沉默,毫无自觉地抬了抬眸,“怎么,昨晚你们给他吃什么了?”
“咳,殿下。”
阿皎在她旁边尴尬地咳嗽,“您昨天没说让给他吃的,我们就什么也没给。”
凤临握着软尺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僵硬的意味。
她想起在牢里时男人渴急了去喝那桶擦身冰水的模样,心道只怕是自从被上周的北岭贵族虐玩后,已经几日没有正常进食了。
拖了这么久,可别昏死过去。
她心底觉得厌烦却只能强打起精神,挂着勉强的笑看向阿皎,“去备一些伤药来,午膳还有剩下的吗?”
“有的!”
阿皎心知主子这副表情是正在不满,也不管是不是午膳真的有剩下的,急忙连连回应,“我带您去膳房!”
——
片刻后,凤临冷着脸端了托盘,独自一人站在偏室门口。
她换了窄袖的坦领裙,盘里盛了一碗泡得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汤饼,和处理外伤用的各式膏药器具。
凤临眉目冷清,话像是冰凿开似的。
“开锁。”
那几名守门的男杂役连连点头,凤临看着这几个人一边解开门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粗长铁链,一边用探寻的目光打量着她那碗看起来有些焦黑痕迹的食物,几次欲言又止。
“看什么。”她脸色紧绷,咬了咬牙脸色更寒了,“我拿来喂狗的,有问题么?”
阿皎那个小侍女半点没告诉她膳房没有剩下的午膳这档子事,而她擅长调药的天分,可完全没作用在厨艺上。
仆从众人齐齐摇头,见她心情不好便识趣地匆匆告退了,只剩凤临一人站在门前。
但愿人别饿死了。
她一边默默念叨一边推开门,午后日光顺着门缝偏室内,凤临关好门扭头,一眼就看到缩在地毯角落,双手链子被分开锁在矮桌两条桌腿上的玄庚。
他还盖着那条破布,似乎是听见了响动,挣了挣身子睁开眼,迷茫地看向这一边。
凤临端着盘子走到他面前,把盘子放在桌上,一声不吭地打量着他。
看起来没她想得那么糟糕,少女咬了咬唇,开始纠结是先给他吃的,还是先检查对方身上的伤口。
她尚还在纠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