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钰醒来时,晨光初破混沌,地上略有凉意,他撑着手臂起来,身上披着的衣服掉落,梵钰回头看才发现这是昨夜梵千雪身上的那件披风。
梵钰在屋子里走动了两步,听到屋外有动静,他赶紧把披风扔到帘幕后面,自己跪下来。
梵厄南负手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群随从和侍女,梵钰更是不敢动弹。
“想了一夜,想明白了吗?”梵厄南问。
梵钰直摆头,“不明白。”
梵厄南挑眉看他,梵钰胆怯。
“很好,知错不改,不愧是本皇的儿子。”梵厄南好声好气道:“寡人在位这些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本皇面前如此放肆!”
说罢梵厄南一把拂去桌上的茶杯。
梵钰吓得一跳。
梵厄南拍桌而起,“好个依诺晋州,好个依诺家族,好个娴贵妃!!”
梵钰吓得不敢抬头。
眼看龙颜大怒,众人跪地领罪。
梵厄南盯着梵钰,冷笑起来,“依诺晋州想让本皇立太子,就凭他今日的气焰,他们依诺家族若是高升,恐怕就要把罗刹翻了天。”
这时,屋外传来周太傅、赢昊将军拜见的传令。
梵厄南一听立刻传唤他们。
周太傅慌张赶来,赢昊也是行色匆匆,两人见梵厄南急忙下跪,梵厄南下令所有侍从退下,梵钰左右看看,梵厄南却并没有让他退下的意思。
赢昊道:“皇上,末将听闻您与依诺大将军发生冲突,恳请皇上莫伤了龙体。”
“皇上,依诺将军恐怕是担忧娴贵妃才冒犯了皇上,皇上保重龙体,莫要动怒。”周太傅劝说道。
梵厄南大笑起来,可他立刻变脸,“你们好灵通的消息,看来我这宫里少不了你们的内应。”
赢昊连忙解释,“皇上言重,末将是在来的途中遇到离开的依诺,见他怒火冲天,便与他聊了几句。”
“周太傅呢。梵厄南问。
周太傅解释道:“臣刚从淑妃娘娘那过来,本意是去教训教训大皇子、三皇子,可没想到,从淑妃娘娘口中得知三皇子受罚,您也与依诺将军发生冲突。”
梵厄南气的手指他们,“你们这是来看本皇的笑话!我堂堂一国之主,竟被他一个莽夫怒骂。”
“依诺心性狂暴,又久居沙场,还望皇上担待。”赢昊还在为依诺晋州求情。
“你们常年共事,我就不信他待你有几分敬意,如此莽夫,我还让他驻守边疆?我……”梵厄南气的说不出话,周太傅和赢昊互相看一眼,梵厄南心知接下来的话不可随意说,于是他虎气腾腾的坐下来,“本皇告诉你们,你们也把本皇的话带回去告诉依诺晋州,钰儿犯的过错,本皇会处罚,怎么管教儿子本皇有分寸,让他依诺晋州记着,立储君是国事,也是家事,三位皇子天资过人,谁能胜任太子,现在都言之过早!”
“这……”赢昊与周太傅又对望起来。
梵厄南命令梵钰起身,“钰儿,你过来。”
梵钰立刻爬起来,跑到梵厄南身边,梵厄南帮他把膝盖上的灰尘拍掉,他问梵钰:“钰儿可是觉得周太傅授课无趣?”
梵钰偷偷看周太傅,周太傅瞪他。
梵钰胆怯的回头,低声道:“周太傅的学问自是不必说的,可周太傅常常不见人,他的学徒来授课,我不太能听懂。”
“周太傅闲暇时到后花园与你二哥授课了,当初有这一出安排,是出于娴贵妃考虑,你二哥习武时长,不可学公课,我这就让你二哥开了小灶,你不说,父皇都不知道原来周太傅竟成了你二哥的钦定老师,没有好好给小钰小殊上课。你年龄大了,对习武颇有些兴趣,既然如此,今后你便也不必上公课,你就与你大皇兄二皇兄一同学习诗书礼仪,骑射兵器,如何?”
梵钰一听他能和梵千雪一起上课,他欢快的跳起来拉扯梵厄南的衣服,“多谢父皇,我这就回去告诉大皇兄这个好消息。”
“好,回去以后要改过自新,以后不准再调皮捣蛋,要把心放到学习上。”梵厄南叮嘱他。
梵钰连连点头,赶赶忙忙的跑了。
梵钰走后,周太傅略显的为难,梵厄南看出他有问题,大方问他,“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
“皇上,您不是一直把二皇子当作储君培养,这后花园授课也是群臣举荐,现在罗刹国力空虚,几场大仗民不聊生,二皇子聪慧心善,将来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周太傅的话让梵厄南沉思良久,梵厄南道:“不错,千雪作为皇位继承人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本皇的确有意栽培他做一名贤君。罗刹数十年征战,往后十年都不宜再动兵,本皇身体日渐式微,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罗刹的太平盛世,此次变动,并不会影响我对千雪的寄望。钰儿虽小,但生性灵动,梵殊虽纨绔,却也是赤子之心,千雪将来若是登位,身边不可缺了左膀右臂,他们二人若是真能明白君臣之道,便也能尽心尽力辅佐在千雪身边。”
赢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