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谁来了?是师尊吗?师尊!你终于来了!徒儿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这妖女竟然在笑?傻了不是?”
“管她傻没傻,横竖也活不过今晚,让她平时仗着不修师叔宠她,整天鼻孔朝天的,活该!呸!”
“行了你俩,师尊让咱们连夜赶去魏家村除邪祟,别在这儿耽搁时辰,救人如救火。”
“知道了师兄,等下,我方便方便。”
“你不是早辟谷了吗?方便什么?”
“害,我这不是看她快死了,给她施点儿肥嘛。”
“哈哈,你小子可真够损的!”
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腥臊味浇了她满头满脸,迸溅到伤口上钻心刺骨,刺耳的笑声伴随着几脚狠踹,她被踹成仰躺,一口唾沫唾在她脸上,满天星辉像是对她无声的嘲笑。
“好了走了,毕竟是不修师叔的入门弟子,万一被师叔知道了怕是不好。”
“师叔才不会知道,她这会儿正忙着给驰钰师兄除心魔呢。”
“什么?驰钰师兄又走火入魔了?”
“可不是,明煊师叔也去了,栖烑好像也去了。”
“栖烑是谁?”
“就是明煊师叔这次登天梯收的小徒弟,平日里宝贝着呢,轻易不带她出来见人。”
谈话声越来越远,脚步声也渐渐听不到了,苏成仙仰躺在地上,半敛的眼眸死灰般毫无光彩,猩红的血泪顺着眼角蜿蜒而落。
师叔才不会知道,她这会儿正忙着给驰钰师兄除心魔呢……
忙着给驰钰师兄除心魔呢……
给驰钰师兄……
驰钰……
驰钰!!!!!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呢?我亲爱的师尊都还好好活着,我怎么能死呢?
我不能死,不能死!!!
被生生剜去元婴算什么?被残暴拽去灵根又算什么?哪怕灵魂撕扯的近乎碎裂,哪怕遍体鳞伤鼠辈还在啃噬她的肉身又、怎、样?
我一点儿都不痛!我不痛!我还活着!我还能看见星星!我还没死!我也绝不会死!!!
强大的黑气自灵魂深处疯狂涌出,不过眨眼便将她彻底包住,黑气中的长草停止了摇晃,草尖的血珠停止了滚动,啃咬她的耗子呲着尖利的牙齿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连同她不断流逝的生命也暂停了,最后的回光返照,最后的一口气,统统保留了下来。
翻涌的黑气陡然暴涨如一双利爪,将她猛地合在掌心,啪的一声,击掌一般,黑气迸溅散开,待黑气散去,她已消失在原地。
苏成仙浑浑噩噩,顾夙夜附身在她身上,连接着她的痛苦,她痛她也痛,她浑噩她也浑噩,她在一个黑漆漆山洞躺了很久,久到她以为这已经是阴曹|地|府,她身上的伤却在缓缓恢复。
她挣扎爬起来,满嘴的腥臭,有什么做身上爬来爬去,她抓起一只塞进了嘴里。
吱吱吱,凄惨的叫声挣扎着她的嘴里。
这……这是!
她大惊失色,想扔了那耗子,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吃了一只不够,又来一只。
苏成仙狗一样爬在地上,只要能活下去,别说生吃耗子,吃什么她都毫不犹豫!
没了修为没了灵根,她比凡人都不如,三十道祖师鞭,鞭鞭催人命,她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奇迹都发生了,她怎能不拼尽一切活下去?
待她终于养好了伤,有了些力气,摸索着顺着弯弯曲曲的甬|道,爬出了暗无天日的山洞。
不久后,她入了魔,生啖活人,屠尽村寨,以血肉生灵入魔,满身魔气与黑气交相缠绕,妖异狠厉。
她终于又见到了她的师尊,可惜她的师尊眼里只有震惊和仇恨,她的师尊是奉命来除魔卫道的。
“孽徒!我当日就不该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呵呵,师尊在说笑吗?那还叫手下留情,那什么叫不留情?”
“我不想与你动手,你束手就擒吧。”
“呵,呵呵……束手就擒?是送上门让师尊再废我一次修为吗?还是……这次直接斩草除根?”
“你若负隅顽抗,我就只能动手了。”
“好啊,来啊,这些日子没找师尊指点,徒儿正想得慌呢。”
荒山野地,长草没膝,即便不设置结界也不会波及无辜,可她的好师尊还是张了结界,还真是心怀天下呢。
可心怀天下有什么用,还不是得输在她手里?
师尊的青云剑斜插入土沧啷啷震动着剑身,师尊跌躺在地,没等起身,捆仙锁已将师尊困了个结实,这是她加了七十三层禁术的捆仙锁,即便是大乘修士也无法挣脱。
师尊从未这样狼狈过,法衣凌乱,长发黏唇,额角细汗晕着碎芒,嘴唇因为耗费了太多灵力像刚从热水中烫过一般,莹润娇红,正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