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你傻,而是因为他是吴宁。”
藏一个人,瞒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许其悦想了几秒钟,自嘲地笑道:“他不想瞒着我了,他要我退位让贤。”
陈怀奕不知该怎样安慰他,帮他把行李搬出门,许先生接过行李,打开车后备箱。
“你还有东西没收拾,客厅里的,浴室里的。”陈怀奕说。
许其悦答:“那些我都不要了,麻烦你扔掉吧。”
陈怀奕有些惆怅地看着许其悦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许其悦记忆一片模糊,总之身心俱疲。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窗帘,恨不得待到地老天荒。
他在俄罗斯冻伤的手肿胀发痒,被他自己抓出了血,许太太要给他抹药膏,他也不依,只想让她出去,他要自己待着。
所有人都别理他,当他不存在好了。
公司的事不管,有合伙人顶着,朋友来了一律不见,他哪有心思见什么朋友?醒来他就窝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电脑打游戏,困了就睡觉,睡醒继续打游戏。
打单机游戏,不用联网。
他一点都感觉不到伤心,反而觉得自己活得十分惬意。
不知道是哪天,许太太敲开他的房门,递给他一样东西,巴掌大的小盒子,“喏,吴家那人给你的。”
趁许其悦打开盒子的时间,她往阴暗的房间里探了探头,说:“你房间里的家具要发霉了。”
许其悦不接她话,捏起盒子里的戒指,露出轻蔑的笑意。
“你说,这枚戒指有一克拉吗?”
当年吴宁是个刚毕业的穷学生,拿出几万块钱买个求婚戒指确实有诚意。但如今他功成名就,两人也已分手,他拿这戒指送他,是什么意思?
换了戒指盒,那个染血的戒指盒没送他,盒子里叠放着一张纸,打开来看,只四个字——物归原主。
“我不要,还给他吧。”他将戒指盒交给许太太。
许其悦回到房间,背紧抵着门,胸口一阵憋闷,深呼吸。他仰头朝天看,这样就不会再为他掉一滴眼泪了。
又不知过了几天,窗外响起轰隆隆的礼炮声,许其悦迷迷糊糊地醒来,赤脚下床,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
烟花炸开,五彩斑斓的火光照亮夜空,在他黑沉的眸中点上一簇光彩。
农历新年。
他想起吴宁答应他,农历新年之前都会跟他在一起,试试能不能找回从前的感觉。
骗子。
他还把吴宁的承诺录下来了呢。
许其悦在枕头底下找到自己许久不用的手机,充电开机,许多未接来电和未看信息,来自亲友、同事或广告营销,吴宁没有联系他一次,一次也没有。
“吴宁先生,您是否愿意从现在起与许其悦先生谈一场甜甜的恋爱,爱护他,迁就他,主动亲近他,并允许他主动亲近您?”
“你录这个有意义吗?”
“Yes or No?”
“是。”
“大点声,我听不清。”
“是!”
许其悦躺在床上,手机放在他耳边,音量调到最小,像在耳边说出的呢喃情话。他双手捂住脸,侧身蜷缩起身体,被套也跟随他扭曲成一团,他保持这种姿势,一遍一遍听着录音。
“悦悦,出来吃年夜饭。”许太太在门外喊。
不久,许先生来了,“许其悦,你给我出来!你在房间里待几个月了?!我现在要是让你吃不饱穿不暖,为生计发愁,你还有空在这里伤春悲秋?你就是没事干闲得慌!”
“你别拉我!他这样就是你惯的!”许先生对许太太说。
“我跟你妈都知道了,那个吴宁是不是包养了个小明星?你值得为这种男人要死要活吗?你跟他分手这叫及时止损,是我们家祖宗保佑,没把你交到个烂人手里。你给我出来,下楼吃饭!”
“我哪有要死要活的?!”许其悦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他什么时候包养了个小明星?”
室内暖意融融,佣人回家过年了,许家从餐厅订的年夜饭准时送达。许其悦蓬头垢面地坐在餐桌旁,一边刷手机,一边咬筷子。
几个月不见,李若愚竟从网红摇身一变成了演员,出道即参演了大导演的贺岁电影,虽不是挑大梁的主角,戏份也不少。他猫一样的眼睛很有辨识度,笑时会露虎牙,气质清雅脱俗,吸粉迅速。
赞誉既然来了,诋毁就不会迟到。说他滥交,又说他援交,说他背后有金主,又说他从场记睡到导演。
昨天有人爆料,李若愚的男友是海跃集团董事长的长子,现任财务总监吴宁。这条爆料的关注度上升至热搜第一,评论里有恭喜他有机会嫁入豪门的,也有骂他拜金的,也有看热闹的人猜生几个孩子能得到豪门公婆的承认。
许其悦在热搜里胡乱翻看,注意到一条点赞数千的动态。
“发WN照片会被秒删,想看的朋友去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