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博衍早恨不得回去把当时的自己掐死,他看盛安黎竟是有些无所谓的态度更是心慌,也知道他根本没办法把曾经的盛世原模原样地还给盛安黎,连盛安黎本身都再也不像以前了:“你要相信我都会还给你的,就近来说,等我拿到江家的项目......”盛安黎第二次打断了眼前这个人,却是灵巧的一笑:“我不需要的。”他正视着杜博衍,明明隔着丑陋的面具,却能让人感受到他原有的自信:“你能不能拿到还不一定呢。”
杜博衍又是一阵心凉,他刚和宋骄停战,可还有两个家伙没有解决,盛安黎对那两个人总是很宽待的,就像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无论竞标的输赢,在他们面前他还是毫无优势。杜博衍喉结动了动,决定破釜沉舟露出最后的底牌。
盛安黎暗暗得意,以为杜博衍终于被他劝退,可谁知手上又被顶上一个硬物。盛安黎又有些动气,以为杜博衍说不通又想来一发,可杜博衍却是那么哀伤的看着他。盛安黎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手边竟是一把小型手枪!盛安黎吓得几乎尖叫出声,惶恐地不断后躲,却被杜博衍握住手硬生生的把手枪塞进了手里。
杜博衍轻抬起他的手,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笑得有些凄凉:“有不少人想要我的命,所以我早就写好遗嘱了,如果我死了,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他直直地对上盛安黎惶恐的眸子:“我嘱咐过的,你扣动扳机我的人也不会难为你,你去找陈琛拿遗嘱就好。”杜博衍虽希望让盛安黎心软,如果盛安黎真的不舍得扣动扳机,他会用一辈子去补偿他。但如果盛安黎真的要他死,能够死在这个人手里他这辈子也算是值得。
可盛安黎懵了一下,却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我没感觉。”
盛安黎被控制住手无法松开,只觉得眼前的人无理取闹:“杜博衍我对你没有感觉了,你不需要这样。”他耸肩一笑:“我不想杀你,如果你真的去世了,我可能还会感到难过,但我对任何人都是这样的。”盛安黎感觉到杜博衍的手瞬间冰凉,竟是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努力地去直视眼前的人:“我刚才质问你是在可怜我自己,但我仔细想了想,我对你也没那么恨了,本来商场上就是要各凭本事,你不需要让我,我现在也不需要你的什么遗产。”
杜博衍第一次体会到如此绝望的情绪,可盛安黎却像是真的不在意他了,他竟是有些想哭出来,可盛安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把枪挪开:“我可以回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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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盛安黎心里也没刚才嘴上说的那么坦然,虽说刚才杜博衍的一番话没让他有多大的感觉,但杜博衍与他的种种仍是一根刺一样深埋在自己心底,可确实是不动就不会痛。那些不好的经历没发生多久,而他却像是活了三辈子,他并不想在复仇或争斗上浪费自己的时间,旁人说他圣母也好废物也罢,他只觉得自己不该拘泥于此,这样才能过好他自己的人生。
而杜博衍在一旁有些呆愣的沉默良久,半晌后才默默地把枪收回去,他多希望盛安黎与他怄气,而不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杜博衍越想越不甘心,盛安黎在生很多人的气,可唯独不生他的气了,这种特殊对待让他不禁心凉了一半,竟是有了些委屈的意思。杜博衍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却是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你一定还是生气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洁的鞋面,半咬着唇看向盛安黎:“你之前还捅了盛安远一刀呢,你要是不解气,也能捅我一刀的。”他竟是有些急切地往盛安黎手里塞枪:“你也可以给我一枪......要是觉得没有感觉打我一顿也行。”
“我话说的很清楚了,也不想打你......”先不说盛安远那惊动众人的一刀是他自己捅得,盛安黎被杜博衍这当街找打的行为直接气笑了。怎么就没让他的那帮小弟来看看自己刚才费力保护的领导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但他也确实没想到平时如铁桶一般的杜氏会被插了钉子,可没等他问出口,杜博衍竟是开口邀功了起来:“你不喜欢邱兴言,所以我把他送去进修了,才会被人钻了空子......”他拉过盛安黎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我刚才差点就死了......”
要死你还要上我?!盛安黎本平息下来的火气竟是又被挑起来,他倏地抽回自己的手,当时他要求辞退邱兴言只是想试一下杜博衍,只得到了一个自取其辱的结果,而现在杜博衍说他因为自己的要求差点送了命,又是个什么意思呢?盛安黎长叹一口气:“......杜博衍,我对你的要求过期了,我对你的感情也过期了。我们之间”他的语气中也有了几分焦躁:“完全过期了你懂吗?”
杜博衍被这无情的话弄得一阵目眩,可他却敏锐地发现了什么,好像盛安黎只在梦中要求过他辞退邱兴言,而他刚才并没有向盛安黎说这些......难不成盛安黎也做了那个梦?”他想起梦里的种种又是一阵心虚,只希望盛安黎的口误。他强扯出一丝微笑,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放缓了音调探寻地转移话题:“......现在太晚了,盛安国那里也不算近,我送你回去吧?”说是问句其实算得上是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