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顾笙叹了口气道:“你……一切小心,我会在暗处盯着的。”
现在他不能出现在武林大会上,但让沈般一个人暴露在外,他又不放心。
“没关系的,那里有许多我认识的人,不会出问题。”沈般揉了揉眼睛,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你今日还是别去了,不太安全。”
除却完成杨小香的交易外,他还想要找出藏在道方门中的千叶卫暗桩。
“……嗯,好。”
沈般熟悉千叶卫的行事风格,因此只要多上些心,找出那人应该算不得什么难事。但那毕竟是顾笙的师兄弟,他向来与人亲善,若知道此事,定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不过流珠是在道方门联系上的那条暗线,或许那人根本就不会来武林大会。
“在想什么呢?”
在他身旁的花韵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笑吟吟地问道。
“没有。”沈般摇了摇头,又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武林大会,比我想象中人更多。”
天极峰上,熙熙攘攘,有头有脸的门派几乎都齐聚于此。沈般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风路城的喜宴之上,或者说,两者之间似乎也并无什么分别。
“你还未见过这样的场合吧。”花韵大大咧咧地说道:“往年都是我和钟文和两个一起,做贼似的偷偷溜进来,生怕被人瞧出身份。到了今日,总算能光明正大地来了。”
“花韵师父,这武林大会究竟是要做什么的。”花图在一旁好奇地问道:“总不能光打架罢。”
钟文和冷哼了声:“少说多看,哪来这么多问题。”
“钟大恶人,你恼羞成怒了,是不是也答不上来呀。”
“回去再抄三千遍琴谱。”
如今的高山流水庄,在武林大会上不仅有了一席之地,且还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来往的武林人士皆纷纷侧目,小声议论着这行人中究竟哪一个是这“天下第一庄”的新庄主。
“去见见潘盟主罢。”钟文和说道:“这一次高山流水庄能够再次出世,他老人家帮了我们良多。”
武林盟的这几个弟子对高山流水庄已经很熟悉了,钟文和表明来意后,他们便立刻放了行。一行人来到门口,刚敲了敲门,便听到里面有人怒斥一声:“跪下!”
扑通。
干净利落,且没有半点犹豫。
屋外的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里面静了一会儿后,才听到先前出声的那人咳嗽了两声,然后才道:“进来罢。”
高山流水庄一行:……要不,还是算了。
还是花韵微微一笑,上前推开了房门,落落大方地走到潘裘面前,行礼道:“花韵见过潘盟主。”
虽然已经年近半百,但潘裘身上的气势便是与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相比,依然不落下风。都说年纪越大,越是神光内敛、韬光养晦。可这位潘家的大家长却是恰恰相反,要比上次相遇时更锐利张扬。沈般时常会想,若是罗不思再长些脑子,二十年后,大抵便是现在这副模样。
跪在地上的潘达没有半点尴尬,神色如常地和他们打着招呼:“呦,好久不见了。”
“潘大公子这又是哪一出啊。”花韵故作惊讶地道:“如此大礼,我们可受不起。”
“这不是腿酸了,在地上坐会儿吗。”
“少来这些花言巧语,正好我要教训你这逆子。”潘达一出声,潘裘火气又上了头:“沈般也在,过来,让这混小子来给你赔个不是!”
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潘家大公子潘达,不怕敌人的钢刀,却怕家规的铁鞭,是个不折不扣的“见爹怂”。
“是我的错,沈般。”潘大公子难得如此诚挚,吓得沈般后退了半步:“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错在何处?”
“都错了。”潘大公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捶胸顿足道:“孩儿从一开始便不该参与进福禄寿酒楼的事情之中,不该去风路城,更不该结交那些风家贼子。还请父亲宽宏大量,再给孩儿一次机会。”
“每次错认得痛快,下次照样还犯。”潘大盟主嗤道。
“不会了,孩儿不敢了,绝没有下次。有爹坐镇,便是我有上天的心,也闹不出什么风浪啊。”
高山流水庄一行:有点想吐。
“行了,起来吧,在外人面前成什么样子。”潘裘又清了清嗓子,转而对钟文和和沈般道:“正好你们来了,我有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原本今年的武林大会,应当是商议如何解决“毒君子”的争端。但临时出了福禄寿酒楼和风路城之事后,“毒君子”反倒没有几人在意了。
“福禄寿酒楼,如今可是个烫手山芋啊。”潘裘叹道:“季三伏法之后,有不少人暗中盯着他留下的势力蠢蠢欲动。怕是无论谁接了这个位置,都要被他们分食干净。”
如今群龙无首,福禄寿酒楼楼主的位置,便是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季三先生之事涉及千叶卫,因此四大家族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