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生颠得脸色发白,他问叶舟:“你怎么突然想陪沈大哥进货了?”
“沈言口中的药材让我有些在意。”叶舟垂眸道:“它和我多年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味药材颇为相似。”
“你说赛人参?”
叶舟面色凝重,“在那本书上,它和人参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一种透支人体元气的慢性毒药,食用者可以日夜不休地劳作,药效一过,就会精疲力尽虚脱而死。”
伶生瞠目结舌,“沈大哥这次进的货还不会就是那个东西吧?!”
“等看到药材再下定论也不迟。”叶舟倒了一杯茶,茶水映着他皱起的眉头,“但愿只是我想多了。”
车队入城后,天就黑了下来,有人为沈言一行人接风。
来迎接的便是负责这批货物的货商,沈言称他为钱老板,此人一身金银珠宝,若是白天都能把人眼睛晃了去。
“沈当家,幸会幸会。”钱老板露出大黄牙,兴高采烈道:“您能亲自来,我真是太意外了。”
沈言道:“做生意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是是是,沈当家的就是会做生意啊。”钱老板奉承完,领他们去了酒楼,“咱们先吃饭,明儿我带你去验货。”
伶生在马车里颠来倒去得一点胃口都没有,叶舟盛了点汤,硬是给他喂下去两碗才作罢。
“这两位是?”钱老板一直在偷瞄叶舟和伶生。
沈言正吃着聂天行夹的菜,闻言回答:“是我的朋友,他们和天行一样,都是江湖人。”
钱老板一听,立马收回目光,正色道:“那武功一定很好。”
伶生听完就是一个白眼翻上去。
晚上他们住在客栈,沈当家财大气粗包了整座客栈,伶生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叶舟给他脱衣服他都没睁眼。
隔壁的隔壁,聂天行坐在凳子上擦拭他的爱剑。
沈言一边脱衣服一边问:“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一直听他话痨习惯了,现在反倒有点不适应。
“你不是嫌我话多吗?”聂天行干脆利落收了剑,剑回鞘的声音异常清亮。
沈言把衣服挂在屏风上,他走过去趴在聂天行背上说:“你能保持三天我就谢天谢地了。”
“喂喂。”聂天行的剑旋转着飞起,长了眼似的飞到床头挂在了床帐的钩子上。
聂天行转个身把沈言抱到床上,“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睡吧,明天还要去什么鬼地方看你的货呢。”
沈言攀附着他的肩膀,笑叹:“你太小题大做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把沈言塞进被子里,聂天行揉揉眉心道:“心里老不踏实。”
“睡吧。”沈言把他一并拉进了被窝中。
一夜无梦,翌日是个艳阳天。
伶生伸着懒腰出门,刚好看见聂天行蹲在走廊栏杆扶手上啃苹果。
“呦,小伶生昨晚睡得好吗?”聂天行打招呼。
伶生耸肩:“还不错。”
“钱老板快来了。”楼下的沈言喊道。
速度解决了早饭,两辆马车缓缓行驶在无人的大道上,伶生坐在马车顶上吹风,说什么都不肯再进车里去了。
“伶生,要喝茶吗?”叶舟的声音传来。
“不要。”伶生酷酷道。
聂天行笑得岔气,“小伶生要和我一起骑马吗?”
伶生觉得骑马太累,不如躺车顶上舒服,便婉拒了。
车子里叶舟和沈言品茶谈心,前者叹道:“到底还是孩子啊。”
沈言无奈地摇头:“你太宠他了。”
“是么。”
“不是么。”
“……”
伶生忍不住敲了敲车顶:“请说人话。”下面喝茶的两人皆是一笑。
到了地方,钱老板请沈言他们下车。
伶生看着眼前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草药坊,不由撇了撇嘴。
“沈当家的请看。”钱老板零沈言进了一个晒草药的院子,里面大大小小的箩筐,架子上的簸箕里盛满了黑色树根状的草药。
伶生忍不住拿起一根来闻闻,结果被一旁整理草药的高个儿男人吼了一声:“小鬼别乱动!”
叶舟把伶生拉回来,“不好意思,他只是觉得好奇。”
高个儿男人没再说什么,抱着一笸箩的草药进了屋子。
伶生转头看叶舟,结果叶舟微微一笑,他的手心里就多了一把的“赛人参。”
“……”忘了这人是贼祖辈的。
那边钱老板滔滔不绝、唾沫星子横飞地和沈言讲解这“赛人参”的好处,沈言默默听完,捏起一根问:“你们从哪发现这东西的?”
钱老板马上自豪道:“一个老大夫无意中从山里带出来的,赶巧被我碰到,就命人翻山越岭地找,皇天不负有心人,带回了一批,然后我就花大价钱把它们种出来,这不,今年的第一批,全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