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萧正则想在寿宴当天对虞意下手?可宴席上人多眼杂,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若手下真有得力的人能来刺杀,何不直接寻个虞意落单的机会。
肖覃想不明白,索性不再纠结, 总之他不会听萧正则的吩咐做事。
他走进烛台,想把信烧了,又犹豫要不要告知虞意
虽然不知道萧正则想做什么……可看起来很凶险, 外一那人应付不了,那可该如何是好?
想了又想,肖覃还是把信纸凑到了火苗上。
虞意一个月前还怀疑自己是萧正则放在他身边的探子,现在这人好不容易相信了他, 他若是现在拿出一封和萧正则“暗通曲款”的信,只怕又会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况且信里萧正则的语气如此理所当然,虞意必然会有疑虑, 他若是要解释, 就必然要拿出之前那几封来给他看, 可这样的话……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就瞒不住了。
罢了。
明早吃饭时暗中提醒一番,以虞意的聪慧, 想必能理解他的意思。
肖覃转身想把剑藏回去,想了想又抽出来,忍不住挽了个剑花。屋子很宽敞,可他还是觉得施展不开手脚,再加上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兴致缺缺的舞了两下便没再继续。
肖覃气恼的扔了剑,仰倒在床榻上。
“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门外青远犹犹豫豫的敲了敲门。
“无事。”
肖覃抬手盖在眼上,半晌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日子,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
翌日清晨,肖覃去和虞意一起吃早饭。
这是两人商量好的,夫妻该有夫妻的样子,晚上可以不睡在一起,但一日三餐要尽量在一块儿吃,免得生分了,出门在外又让人看出端倪。
“殿下,”肖覃喝完粥,试探着开口。
“何事?”虞意正在镜前试衣。
“今日入宫,人员嘈杂,殿下要小心些。”
虞意回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小心什么?”
肖覃卡了下壳,顿了顿才道:“小心心怀不轨之人,趁机作乱。”
“……”虞意不懂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从哪来的,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肖覃见状没再说多,总归他宴会时会一直陪在虞意身边,若真有什么事,自己应当也能提前察觉。
“本王先走了,”虞意穿戴好,准备先行进宫给虞胤江祝寿,“你按正常时辰去便可,不需太着急。”
肖覃点点头,起身送虞意出门,“殿下慢走。”
“嗯,别送了。”虞意摆摆手,坐上马车。
肖覃站了片刻就回去,心想该做些什么打发打发时间。
侍女进来给他倒茶,肖覃顺手接过来喝了一口,吩咐她去书房找本书来。
“是。”那侍女愣了愣,转身快步出去,却半天不见踪影。
肖覃疑惑,起身想让青远去看看怎么回事,没想到刚站起来,边感觉一阵眩晕。
“公子!”青远吓了一跳,连忙冲进屋内扶住他,奈何肖覃身量太高,他惊慌之下竟没撑住,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快,快去叫江太医来!”青远眼见着肖覃脸色越来越苍白,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肖覃不知怎么回事,只感觉五脏六腑疼得都搅到一起,突然想到些什么,死死拽着青远,让他把茶杯递过来。
青远边哭,边跑去拿茶杯。
肖覃接过来闻了闻,果然——
是半香散,半柱香内毒发,先是四肢无力,再过半柱香会——
“公子!”
肖覃猛地呕出口血,喉咙一片血气翻涌,压都压不住。
青远手忙脚乱的掏出帕子给他擦,肖覃控制不住的咳嗽,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不该如此。
万不该如此。
半香散虽然少见,可他怎么会认不出来?之前也不是没人想要下毒害他,可他往往还未入口便已经察觉,回想刚刚自己毫无戒心的将那杯茶都喝了,肖覃忍不住闭了闭眼,难道在京城混浸了不过一月,他就防备松懈,大意到这种地步了吗?
江寒来的很快进门见两人这惨状,心下便有了猜测——肖覃脸色苍白,额头冷汗密布,前襟上都是血,青远鼻涕眼泪挂在脸上,手里攥着染血的帕子。
若不是这位萧公子有隐疾,那只能是被人下了毒。
江寒不敢耽搁,跑上前和青远一起将肖覃撑起来。
“到床上去。”
他弯下腰,用针封住肖覃几个穴位,扒开他的手,把他紧握的茶杯取出来。
“半香散。”江寒轻轻嗅了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是谁要害肖覃,用的还是这种折磨人的毒?
半香散看似来势汹汹,实则不会轻易把人弄死,而是拖着,慢慢来,慢慢折磨,他若是不能在一刻钟内把毒性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