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这一路行来,前两道防线竟是已经全数失手,阵法被毁,弟子被杀,到处躺着死状凄惨的尸首,鲜血几乎汇聚成了沟渠,在漫山遍野间四处流淌。
远远的,有兵刃相接的喊杀声从山顶上传了下来,震耳欲聋,嘈杂不堪,听着就让人顿起一种形势危急的紧迫感。
好歹也是顶着天下第一名门正派的金字招牌,渊合宗的战斗力竟然拉胯到了这个地步,被人直接打到了最里面,今日这一战若惨败,从此以后渊合宗恐怕就要成为全江湖的笑柄了。
这都怪钱长老吴若为的那一流蛀虫,只顾自己谋私利,却全然不顾宗门稳固和发展,把渊合宗的百年基石都蚕食成一个空架子,外头看着光鲜风光,里头却已是千疮百孔,劲风一吹就要倒了。
我让关吟看顾着姚云轻,在后头走山路缓慢而行,自己则纵身一跃,点在了那参天古木的树冠上,提起真气,如离弦之箭般向着最高处直冲入云,片刻间便消失在了他们俩的视线里。
越近内门,喊杀之声就越是刺耳。
我立在牌楼高高的屋脊之上,俯视下方,如同在看着一副修罗地狱的残杀现场,到处都是刺目的鲜血和断臂残肢,触目惊心之中又带着腥味扑鼻,让人几欲作呕。
“哈哈哈,什么天下第一宗门,简直不堪一击嘛。”
这矫揉造作又嘲讽的声音出自万乘宗里一个领头的人物,他穿着一身五彩斑斓的轻薄纱衣,脖子上带着闪闪发光的宝石璎珞,明明是个男人,打扮举止却是如同孔雀一般,比女人还娇艳,此刻正挑着他精心描好的远山眉,对着渊合宗的几个长老哧哧笑的极为得意。
“我劝你们别负隅顽抗了,趁早投降,我还能在我们宗主面前替你们说说好话,留你们一条小命。”
“呸!你少做梦!”
里头一个姓郑的长老对着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怒斥道:“若不是我渊合宗出了败类与你们勾结给了线路图,你们岂能这么容易就攻上来?魔门妖人,卑鄙无耻!”
“卑鄙无耻?”
孔雀男笑的简直可以用花枝乱颤来形容。
“你都骂我们是魔门妖人了,难不成还指望我们温良恭俭让?真是笑死了,哈哈哈······”“风蝶,你到底想要如何?”
郑长老脸色黑如锅底,强压着怒气瞪着他。
“可别说什么是替灾民出头,这理由还是留着骗鬼去吧,渊合宗可不是你们一朝一夕就能灭的了的,若是不想拼个同归于尽,就趁早把底牌亮出来。”
“哎呀,总算是听见一句明白话了。”
叫风蝶的男人抚了抚自己鬓边戴着的一朵牡丹花,娇笑了两声。
“我万乘宗向来好说话,只要你们渊合宗把欠的债还清,今天就暂且先放过你们。”
“什么债?”
郑长老眉头死死皱成了三条川字纹。
“你是说那些灾民安置费?这是我宗内自己的事务,用不着外人来插手,你们······”“少在这儿装糊涂了。”
风蝶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来,如天女散花一般朝对面洒了过去。
“看清楚,这些欠单上面,盖的是不是你们渊合宗的大印。”
郑长老几人抓住几张空中飘荡的纸张,凑到眼前一看,顿时惊疑的互相对视了下,立马否认。
“这不可能,定是你们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的你们心里有数。”
风蝶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摇曳生姿的朝他们一步步走了过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渊合宗要是还不出,那你们今日就带着人从这里滚蛋,以后,这座山门,挂的就是我们万乘宗的牌子了。”
“放屁!”
郑长老气的爆了粗口,满脸涨的通红。
“你敢把这话当着我们明宗主的面说一遍吗?你看他会不会把你的脊椎骨也抽出来踩碎!”
“哎呦,我好怕呀。”
风蝶做作的用手拍了拍胸口,满脸都是讥嘲的笑。
“但是怎么办呢?你们的明宗主可不在这儿,他现在啊,伤不了我一根头发丝呢!”
话音刚落,风蝶倏地眼神一变,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扬手一挥,数道淬了毒的暗器便随风疾射而去,速度之奇快,顷刻间便要尽数打中郑长老他们。
暗器凶猛,距离又太短,加之郑长老几人刚才打斗了半天,早已筋疲力尽,眼看着就要避无可避,数块琉璃瓦突然从天而降,将暗器全部打落在地。
“谁?!”
风蝶喝斥之声才出口,我的长剑已势如破竹,乘风而至,似一道银色的闪电般,直直的劈向了他的面门。
“宋堂主?”
郑长老他们看见我的脸,震惊的表情都快要裂开。
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我上次离开渊合宗时,还是个靠爬床上位的男宠,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如今大半年过去,我竟然脱胎换骨如救世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