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
宁小北的嘴巴里可以塞下一整个鸵鸟蛋。
“都是两边家长瞎撮合的,你可别多想啊。”
常乐蕴急忙道,“我和他没有半天可能。”
她可不想让这个久未谋面的老同学误会。
“完完全全是基于人情,所以不得不交往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我们就认清彼此了,所以马上分开,干净利落。”
宁小北挑了挑眉毛,不做评价。
“常乐蕴你说我什么坏话?”
这边还没聊上几句话,范侠就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紧张地看着两人。
“说你们两个谈过恋爱。”
宁小北笑得一脸恶劣。
“常乐蕴,不是说好以后都不提的么?”
范侠又气又急。
“哎呦,小北又不是‘外人’,没事的。”
常乐蕴说着对他翻了个白眼,“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我们互相嫌弃。不是我把你甩了,可以了吧?”
常乐蕴还以为他大男子主义发作觉得丢脸,于是“贴心”地补充道。
外人知道关我屁事,关键是怎么能让小北知道呢?万一小北真的误会我和你曾经怎么样,那我……那我……
深秋霜降节气,范侠急的汗都出来了。
好在这几个都是久经社会的人了,不会在这个高级地段的高档餐厅里做出什么让人贻笑大方的事情,觥筹交错一番后,开始聊起了童年往事。
聊着聊着,一些宁小北之前并没有察觉出的“盲点”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范侠,赵叔叔就只有那一套房子么?”
听常乐蕴说现她家现在搬到了浦东,在原来世博园周围买了两套房子后,宁小北突然问道。
“什么?”
“就是你现在住的那套。”
“是啊……怎么了?”
范侠不解地看着他。
“不对啊。”
宁小北轻轻地咬了咬嘴唇,“我记得赵叔叔在襄阳路开服装店,赚的可好了。”
“都那么久的事情了啊……襄阳路被拆了都多少年了。就跟铜川路的海鲜市场,还有江阴路的花鸟市场一样,早就没了。”
范侠不以为意地笑道。
“原来□□十年代的很多市场都没了。不过我妈租来办公的南码头轻纺市场倒是还在,我妈到现在还在工作呢。最近外贸的单子可多了。”
提起自家姆妈,常乐蕴一脸自豪。
“那他赚的那么多钱呢?难不成全部投资到股票里去了?就没多买一套房子,改善环境么?”
不提“梦境世界”,就“现实世界”的时间线里,光宁家就搬了两次家,最后搬进了现在的这套还算不错的公寓。
赵叔叔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就已经是日进斗金的成功商人了,怎么会一辈子就住在那么破的筒子楼里,在房产最火的那几年都不曾投资过地产呢?
“小北,你忘了啊?”
范侠和常乐蕴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疑惑。
“什么?”
“襄阳路市场为了什么被关掉的,你不会不清楚吧。”
“不是市政改造需要么?那边毕竟是淮海路黄金地段,寸土寸金……啊,我记起来了。”
一个曾经无比熟悉,现在想来却有些遥远的英文单词跃入了宁小北的脑袋。
——WTO,世界贸易组织。
前几天他刚看到公众号的文章,说今年是中国加入WTO的二十周年。
遥远的记忆一下子涌入了脑海,差不多就是在2006年前后,作为一代上海人潮流中心的襄阳路市场,因为日渐猖獗的仿冒伪造名牌大牌而“扬名国际”,成为攻击本国不尊重知识产权的标靶。
上海市工商局在几次取缔不法商贩未果后,干脆将整个市场拔地而起。
同个时间被打击掉的还有一大批贩卖盗版光碟的店铺,范侠他爹也差点被卷入其中。
不过之前就听范侠说,他老爸目光敏锐,早就在差不多00年的时候把店铺扩大,改成了网吧,换了个方式继续“祸害”青年人,所以顺利逃过一劫。
对应起“梦境世界”里,赵叔叔在暑假期间特意去广州找服装公司合作,之后陆陆续续寄回了些样品……以“现代人”宁小北看来这些衣服的样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有些土气。如今回想起来,可不都是当时国际上流行的大牌子的仿冒款么。
赵叔叔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些!
“赵叔叔他……不会是吃官司了吧?”
宁小北紧张地问道。
“是啊,之前赚的都赔进去了。房子也买了,铺子也抵押掉了。到头来一场空……”
范侠叹气道。
“在那之后,我舅舅转到别处也做了些买卖,不过收益也只能算是一般。上海的房价又是一天一个样,想要再买房子,只有金山、奉贤那些地段了。他的亲朋好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