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除夕实在给了段南风挺大的阴影,让他过了一年都有些没缓过来。
他一打开窗看到外边的大雪,便想起那夜徐燕知扶齐昭回来时的景象。
其实那在旁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只是段南风敏锐地感觉到二人有些许不对劲。
不是齐昭心悦徐燕知,便是徐燕知对齐昭有意,亦或是他们两情相悦。
段南风是这样猜的,可心底还是希望他们并非这样的关系。
好在那次齐昭把他从床上昏暗处拽出来亲之后,徐燕知再也没有来过王府,齐昭也更加地纵容他,偶尔还会带他一块儿出门。
只是旁人问起这人是谁的时候,齐昭都是笑着看他一眼,随后淡淡说一句“不过是个影卫罢了”。
头几回段南风还有些失落,后来习惯了倒没先前那样的感觉,只是偶尔午夜被噩梦惊醒时看着那华丽床帐,总有些恍惚罢了。
今年除夕不设宴,说是皇上病了,谁也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
不过王公大臣们都挺高兴能在家放松些吃顿年夜饭,表面上嘘寒问暖皇上圣躬安,心里头指不定如何高兴。
不过这些都是除夕这夜吃饭的时候,齐昭当做乐子说给段南风听的。
从前虽在齐昭身边办事,但影卫不必那些个幕僚门生之类的人物,影卫是藏在暗处的,便是偶尔露脸,也十分被这些人看不起,很难接触到这些人究竟如何。
吃饭的时候段南风没怎么说话,多数时候都是齐昭在说。
偶尔齐昭会问一些问题,段南风有些答不出来,有些就算答出来了也是用简短的话回答。
听话,乖巧,却又让齐昭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让人觉得有那么些微的隔应,可能就是这个态度有些不对。
可段南风又太乖了,乖得齐昭不好说他哪里不是。
不好说,齐昭也不会多管,反正段南风是自己养的人,心情好了哄哄便是了,平时总不能太过纵容。
段南风不知道齐昭在想这些,他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饭碗,专心对付自己面前的那道菜。
一旁布菜的丫鬟就是平日里与段南风熟悉的那位,此时见他老是看面前的菜,更是每一筷子都夹那道菜。
夹到齐昭都皱了皱眉,开口让丫鬟先下去,自己则是站起来倾身过去捏住他的下巴,强迫着让他抬起头来。
“与本王吃年夜饭也心不在焉,是嫌弃本王了吗?”齐昭轻笑,眯起眼促狭地看他。
“不是,属下不敢。”段南风连忙放下碗筷,说话间睫毛轻颤,没敢抬眼与齐昭对视,只垂眸看着对方的手。
齐昭走到对方身边,将人抱到怀里,按着人坐在自己的腿上吃完了这顿年夜饭。
“翻过今夜,你便十八岁了。”齐昭一双琥珀色的眼带了些许情动在里边,看得段南风一个哆嗦。
“嗯。”段南风不知该应什么,便只随意出声应了一声。
齐昭也没说太多,反正过了今夜,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说。
无论在王府的哪一个地方,都可以跟他的小梨花说些如今听不得的话。
段南风知道会发生什么,去岁做好的心里建设在这个时候渐渐崩塌。
他被齐昭牵着到园子里赏雪的时候还在想齐昭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不过,也许是看在过年的份上,齐昭并没有在这几日碰他。
但齐昭不动手,段南风便每日都陷入对这种事的恐慌。
也不是恐慌,就是临到门口了突然害怕起来。
要说不想肯定还是想的,因为眼前这人是齐昭。
可要说不怕肯定是不可能的,段南风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情都只是听说。
而且,他先前听说谁家娈宠在那种时候被弄到流血撕裂,好多天都下不来床,甚至还有的因为主子太过残暴被玩死的。
他觉得齐昭不是那样的人,但他也从没与齐昭做过这样的事,若寻常人都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受伤呢。
段南风想着想着便红着脸垂下头,一边觉得大白日的想这样的事十分羞耻,一边为往后的日子担心。
齐昭刚好这时候回来,一进门便瞧见段南风不知自己坐那儿发呆想到什么,竟是露出这副神情。
“小梨花这是想了?”齐昭也不问他是发呆时候想到什么,只是坐过去便开始说荤话。
“没,没有的。”段南风本陷入沉思没有注意周围,且这两年被养在此处早已不似当影卫时候敏锐,所以齐昭过来的时候还吓了他一跳。
不过,更让段南风说话都结巴的,还是齐昭那话。
想了,想什么不言而喻。
没有明说,但他们二人都知道是什么。
明明没有做过,却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一般。
段南风越想越觉得羞耻,可齐昭根本没打算给他适应的机会,直接抱着他便往府内的汤池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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