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尤,是所里的辅警。”尤警官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声音压低了些,“你朋友的事听我一句,自己查比找他们稳妥些。”
刁小雨疑惑地看向他,尤警官继续道:“汤坳村的村民是出了名的难搞,我们这都不愿意接他们的案子,所以刚才他们让你去省城报案其实也算是实在话。”
刁小雨沉默了,他不是没去省城,来汤坳村之前省城警察告诉他必须48小时后才能报案;昨晚他连夜出逃,搭的车只送他到大苍山,他在小旅店对付一晚,今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大苍山派出所报了案,结果还是被拒。
尤警官见他满脸愁绪,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一个梦说明不了什么,以前我们接过一个托梦报案的,查了半个多月,结果人好好地回来了,所以别太当真。”
“北面坡真的没有人住吗?”刁小雨忽然问。
尤警官:“那边都是墓地,谁去住啊。你确定他跟你说的是北面坡吗?”
刁小雨笃定地点头,尤警官让他在原地稍等,再出来时手里翻着一摞资料:“最近一个月汤坳村没有上报人员死亡。”
刁小雨抢过去自己看,看见死亡人数那一栏数字是0,心才重重地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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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头七回魂
距离戚然头七还有两天的时候,周楷之收到了大姐的回信。
之前他诉梦时问了大姐两个问题——
我明明不愿结婚,为什么还要给我办婚礼?
如何证实戚然真的是邻村病死的?
周梅之在信中都给了答复。
“——配婚之前你表姐她们请了个先生,他说去下面问过你了,你是同意的。自你走后家里每况愈下,爷爷和父亲接连去世,大伯大伯母先后生了重病,两个表姐认为是你闹的,天天在妈耳边念叨给你配婚,妈耳根子软,也是惦记你,就同意了。那先生也是两个表姐找的,我离得远,听说后也晚了,只来得及把人换成男的。”
“——那孩子的身份我也是听媒婆说的,出了什么问题么,因为一切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就没亲自跑,找的媒婆包办。你那边怎么样,过得好吗?期盼你再托梦。”
头七当天,周楷之在夏无前的帮助下暂时拆掉了电子脚镣,陪戚然站在了土地庙口。
由于土地庙是连接阴阳的节点,灵魂返阳同样也要从庙口走。在阳间活动时,他们必须吊着一口气在心口,用来维持灵魂的透明状态,吐出便会显形,为此,戚然还提前接受了特训。
“记住我说的,回去之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显形,天黑之前必须回到庙里。”夏无前郑重其事叮嘱戚然,虽然戚然不是他手里第一个回魂的灵魂,但他总是对这家伙不放心。
“闭气口诀记住了吗?注意事项再给我重复一遍我听听,规定探视地点只有三个别走错了……”夏无前像个老父亲在戚然耳边絮叨,戚然本来不紧张的,被他这么一弄反倒有些手忙脚乱。
“有我呢。”周楷之忽然说。
他声音平和舒缓,听得戚然愣了愣,夏无前如获大赦:“太好了周老师,帮我看着点他啊!”
周楷之:“放心吧。”
前方门开了,戚然和周楷之走进去,融化在一片白光里,光的尽头是一排闸机,有点像景区大门的入口,左右两侧各立着两名阴间官差,其中一位机械地朝他俩伸出手,周楷之把他和戚然的通行证递过去。
那官差接过通行证也不低头,就那么直直望向前方,手上却长眼似的把通行证插进某个闸机缝隙,再拿出来,两个证上都多了一个时间戳,与此同时,闸口也开了。
从此刻开始计时,三个小时内,他们需要再回到这里。
闸机后面是一道长长的电梯,只上不下,戚然站在上面,仰头看着迷雾重重的前方,有种坐过山车上升时的无措,他朝身后的周楷之看过去,周楷之原本垂着眼,见戚然转身也抬起头。
没等视线相接,戚然就转了回去。
尘世的空气又厚又重,有股浓烈的灰土味,土地庙荒芜破败,沾满污絮的蛛网钩钩缠缠,在光线中漂浮,阳光从棚顶破损的口子中漏进来,照在土地公公带着微笑的嘴角上。
屋外是斜阳芳草的六月天,如果有肉身,在这里站立超过一分钟必定汗如雨下,可戚然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温度、气味,包括风和阳光。
他看了看脚下,果然没有影子,他一直以为鬼都是怕光的,只有在晚上敢出来,直到自己当了鬼才知道并非如此。
周楷之此时来到他身边,告诉他这里是大苍山山顶的庙口,要回家得先下山,戚然动了动双脚,一步一步往前走。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他竟然察觉不到自己是否踩在了地上,重力对他失去作用,仿佛轻轻踮脚就能飞起来。就在他新生儿似的处于一片好奇中时,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