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温室,他在上头乱动,我没找他算帐就不错了。」
「五年。打他替去世的祖母送东西来那天至今。」奇特也很难相信自己会跟个活人交往,到现在还没有动过吃他的念头。
「他好象在研究怎么让吸血鬼碰了不会凋谢的玫瑰。」
「真久。」伯爵扬眉,
「哦?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这么跟他说,但是这个傻小子就是想玩。」奇特替巩敬恒拿下眼镜,
「比起我们的时间来说,五年只是一眨眼。」
「可对小鬼来说,却是他人生最黄金璨烂的时期。」
「我人生最璨烂的时期已经过去很久了。」奇特的目光越过花园,飘向不远的高闸墓场。
「而你,将迎向另一段璨烂的时期。」
伯爵闻言苦笑。
他只希望自己当初没有做错,没有违背君延的心愿。
调转视线落于置放在桌上的水晶玫瑰,心头有个声音由小至大:
君延……君延……好想……好想见君延……
第二章
巩君延低着头走在繁华的街头,与路人们擦肩而过,他的身材单薄、修长,于人群中像道附加于人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却没什么存在感。
「玫瑰……」
巩君延猛地顿住疾行的脚步,身后的路人一个煞车不及,撞上他,对方是个骠形大汉,他止住脚步,可路障巩君延却因他的撞击反弹力跌倒在地。
「小朋友,你没事吧?」穿著背心牛仔裤的魁梧男人低头看着被他撞倒在地的瘦弱年轻人,弯身伸出巨大无比的手。
在他眼中,巩君延就像个正在发育中的小孩子。
「没……没事……」巩君延握住男人伸出的援手,在他的握持下起身。
「没事就好,以后别突然停下来。」男人好心的劝告让巩君延抬首看他。
男人见状一愣,教眼前的东方男子那股说不出来的气质给吸去全副心神。
原来他不是小孩子,眼中的他样貌年轻、鼻梁上架着的银框眼镜位置偏滑,露出那双内蕴神秘色彩的黑眸——他长得不出色,甚至是让人一眼即忘,不会于脑中留下任何印象的人——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神与气质。
男人说不出话来,被巩君延无形中散发的气势给慑住,不能言语。
「谢谢你。」巩召延微微一笑,显略羞涩的笑容泄露他的年龄。
「不……不客气。」男人放开巩君延,与他错身而过,走得老远的他还不时回头,只是巩召延的身影早已隐没于人群之中。
巩君延不再低头走路,而是扬首寻找着那令他停下脚步往回走的原由。走没多久,他终于于街口发现那名叫卖的小女孩。
「玫瑰……弓朵两毛钱……美丽的玫块……」小女孩穿著破旧,脸沾着黑污,同样留有残垢的手上拿着一朵半弯垂的玫瑰,挽着的竹篮裨盛着满满的玫瑰,全都是殷红色的,看来不浪漫也没有精神,像流出身体的血渍般。
这样的玫瑰难怪没有一人肯停下来顾看一眼,小女孩的生意自是清淡得可以。
「多少钱?」巩君延想也不想的走到小女孩面前,轻问,着魔似地盯着小女孩手中的玫瑰看。
「一朵两毛钱!」小女孩见客人上门,忘了疲惫,精神抖擞的回答。
「我给妳十块钱,买下妳的玫瑰。」巩君延自口袋里拿出几张折叠整齐的纸钞,镜片后的眼眸瞪着玫瑰发出狂热的光芒。
「可是整篮的玫瑰不值那么多钱……」小女孩一见到钱,双眼发亮,吞吞口水,在心底描绘着那些钱可以买多少东西,可是良心于她旺盛的欲望之前挡住,虽然很想要十块钱,但她仍是诚实的说出自己贩卖的玫瑰不值那个价钱。
「无妨,其它的妳就收下,当作是我预购的钱。」巩君延将纸钞塞到小女孩的手中,取走她拿在手上半死的玫瑰。
小女孩见状,不想将钱还给他,可是一摸到钱,手就自动抡紧,怎么也不愿放开,于是她将竹篮里的玫瑰全数送上,沾满黑污的脸蛋绽放笑容,「先生,这些玫瑰都给您,谢谢您,您真好心。」
「我只是想要玫瑰罢了。」巩君延接过那把去过刺、半枯萎的玫瑰,淡笑。「妳快回去吧,天候不早了。」
「嗯!」小女孩藏好钱,朝巩君延璨笑,挥挥手道:「日安,先生。」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开。
巩君延目送小女孩的身影没入前方的巷内,收敛眸光回到手中的玫瑰,屏息等侍着玫瑰的变化。良久,一股冷风袭来,让巩君延禁不住地打了个喷嚏,他盯着玫瑰,为它们的没有变化感到失落。
小时候他总以为人只要拿着玫瑰,没多久,它便会片片旋落凋谢,然而当他将这个想法跟大人们说,得到的回答总是两个字:笨蛋。
事实证明他的认知是错的,之后他不再提及玫瑰会凋落的事,却每每见着玫瑰总忍不住买来或是碰触,看看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