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忐忑片刻,商红袖终是摇摇头道:“承蒙前辈厚爱,但小女子毕竟身份敏感,为免贵派因为此事遭人攻讦,前辈这番好意,小女子只能心领了。”
司空见轻轻一叹,颇见感慨的道:“也罢,看来你我二人的确没有师徒之缘,但小姑娘既为江湖侠盗,想必拥有不菲身家,为何连四十两银子的珠钗都舍不得买下?”
商红袖吃了一惊,警惕之下皱起眉头道:“前辈怎会知道此事,难道您一直在跟踪我?”
司空见察言观色,不禁莞尔道:“小姑娘切莫多心,敝人之所以留意你,自然有正当理由,并非对你有恶意。”
商红袖见司空见神色坦然,终于松了口气,但还是略显不自在的道:“见笑了,其实小女子早已习惯如此装束,所以那珠钗根本用不着,先前偶然路过,只是随口一问,并非舍不得区区四十两银子。”
司空见微微一笑,默不作声的探手入怀,取出一支做工精细的珠钗来。
这支珠钗由足赤真金打造,上嵌和田美玉,钗头雕作一朵盛放的琼花,花蕊之处镶有八粒光彩夺目的明珠,看起来着实精美绝伦。
商红袖先是面现惊喜,旋即晕生双颊,局促间只听司空见咳声道:“小姑娘恐怕已经心生怀疑,认为敝人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吧?其实敝人跟你娘颇有渊源,所以送你一件礼物,实在不算什么。”
商红袖娇躯一震,失声轻呼道:“什么?!前辈是说……我娘?”
司空见微颔首道:“不错,难道你娘不是百琇师妹?”
商红袖闻言愈发惊得目瞪口呆,顿了顿才颤声道:“前辈怎会知道我的身世?”
司空见看到商红袖如此激动,不免有些意外,当下和声道:“小姑娘的容貌和百琇师妹少说也有七成肖似,再加上同样出身北岳恒山派,那你的身世应该不难猜吧?”
商红袖紧咬樱唇,低眉涩声道:“原来如此,我自打降生便没见过娘亲,师……她们也从未提起过我跟娘亲容貌肖似,不过听前辈这样说来,您果真是我娘的旧识?”
司空见的目光隐见迷离,其中流露怀念之意,缓缓点头道:“是了,听闻百琇师妹当年因为难产而亡,万幸小姑娘死里逃生,如今看到你长大成人,敝人十分欣慰。”
商红袖勉强镇定心神,秀眉轻蹙之际,难掩郁郁的道:“总归是我害死了娘亲,想来我的确是天生的讨债鬼,难怪她们都那么讨厌我,唉……当初死的是我便好了。”
司空见眉峰一轩,凛然正声道:“小姑娘切莫胡思乱想,百琇师妹在天有灵,绝不想见到你如此自怨自艾,辜负她的牺牲。”
商红袖暗自苦笑,只能垂首嗯声道:“多谢前辈开导,我必定谨记在心。”
司空见神色略缓,清咳一声道:“小姑娘名姓为何,是否介意告诉敝人?”
商红袖脸上微红,老老实实报上本名,司空见听罢沉吟着道:“红袖添香,果然雅致,商洵老弟饱读诗书,的确不同凡响。”
商红袖听罢黯然道:“父亲在我七岁时病逝,临终前找来我娘那些同门,将我托付给她们。”
司空见心生怜惜,满面和蔼的道:“是敝人不该引得侄女伤心,这支珠钗权作赔礼,还请侄女万勿推辞。”
商红袖相信司空见是先母的旧识,但那支珠钗价值不菲,她哪敢贸然收下,赶紧摆摆手道:“前辈拳拳盛意,侄女铭感五内,但这支珠钗太过贵重,恕我无法接受。”
司空见神色一整,愈显诚恳的道:“敝人仍是孑然一身,家中并无半个女眷,侄女若是执意不收,这支珠钗无人认领,敝人只好折价货与当铺,如此岂不太过可惜?”
商红袖暗自一滞,转念间涩声道:“贵派弟子之中多有女眷,前辈大可赠予这支珠钗,以示青睐后辈之意。我与贵派毕竟无甚瓜葛,贸然收下重礼,实在良心难安。”
司空见眉峰一轩,不以为然的道:“侄女执意推脱,难道担心敝人对你别有企图?区区一支珠钗而已,侄女若是过意不去,便搜罗一件适合敝人之物,权作你我互通有无,到时候敝人一定欣然领受。”
商红袖眼看推脱不得,只好含羞接过那支珠钗,司空见志得意满,展颜一笑道:“不错,这样才称得上飒爽豪气,侄女的容貌虽然酷似百琇师妹,但论及行事做派,倒与敝人那位好友百灵差相仿佛。”
商红袖赧然道:“前辈谬赞了,百灵……前辈武艺高强,气质尤其潇洒出尘,岂是我能与之相提并论?”
司空见呵呵一笑道:“侄女何必自谦,别的暂且不说,至少在酒量上面,我看你便不弱于她。”
商红袖粉面泛红,嗫嚅间又听司空见和声道:“不过一味饮酒,毕竟有些伤身,先得填饱肚子才是正经。恰好前面有一家百年老号,据说做的麻团颇有名气,咱们不妨前往品鉴一番?”
商红袖虽然无心进食,但面对司空见的邀请,她委实不好拒绝,再加上左右无事,终是点头答应。
司空见为之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