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可是有宵禁的。
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溜进城来,苏乞儿找了个僻静的地儿蹲下,长吁了一口气。
怪,毕竟你那族亲与成馆主是儿女亲家,成馆主会将虎骨卖给你也说得通,不过你是如何知道成馆主家有虎骨的?”
有位脚步虚浮的客人拉住另外一人衣袖扯着嗓子笑道:“我说张老板,你这体力可不错啊,你那屋里动静是真不小,都传到我这边来了。”
张老板低声笑道:“那里面可都是好宝贝,最厉害的,是一根虎骨,是我从云德武馆成馆主那里搞来的。”
松竹馆内的小伙计听得外面热闹,出来一看,原来是个叫花子惹恼了阮大爷,在那挨打。
见是个叫花子,那人气不打一处来,抬脚踹向苏乞儿,边踹边骂道:“你他娘的一个臭叫花子,还敢在这笑话老子?你这辈子碰过的女人只怕只有你娘了吧,可怜的东西,老子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敢他娘的笑话老子,我呸!”
一位位身着锦衣华服之人打着哈欠向外走出。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没有笑大爷,真的没有,大爷说的,小的听也听不懂,大爷饶命,饶命~”
那位画先生可叮嘱了,这画还有用,可别弄丢了。
找个墙角一歪,苏乞儿昏昏睡去。
先前说话那人贴近张老板几步,压低嗓音问道:“我说张老哥,是什么药酒,竟有这等奇效?”
苏乞儿将双手架在头上,蜷缩在地上,口中连连求饶。
走了约么小半个时辰,苏乞儿终于走到了松竹馆之外。
张老板瞪了眼说道:“你知道什么?他不比我更需要这个?年纪轻轻的,不趁机生几个娃儿,那哪成。”
那人咋舌道:“那你咋不跟你侄子要呢?”
转身回屋拿了把扫地的扫帚,小伙计冲了出来,端着扫把对着正在那数铜钱的苏乞儿骂道:“哪里来的叫花子,敢上我松竹馆门前来捣乱,快滚一边去!”
听见二人闲聊,蹲坐在一旁的苏乞儿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那人踹了几脚之后,似乎有些累了,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半趴在地上的苏乞儿,上了马车。
小心翼翼将铜钱放入怀中,苏乞儿扫了眼四下,眼见无旁人,爬起来去小伙计低声说道:“我是康姨的亲戚,过来投奔于她,路上遭了劫匪,被抢的一干二净,靠着沿途乞讨才勉强撑到平南城。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听得几声鸡鸣,苏乞儿就醒了,伸了个懒腰,他从地上爬起来,随便找了棵树放水施肥。
随着天色渐明,松竹馆门前陆续来了几辆马车接自家老爷回府。
听见有人发笑,那人循着声音看见了蹲在一旁的苏乞儿。
眼见四下无人,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儿叠好的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张折好的画,将画展开,苏乞儿指尖在画上滑动,找到南门的位置,再根据南门的位置,找到了自己大概所处的方位。
被唤作张老板之人得意地笑道:“昨日来这松竹馆之前,我喝了几口药酒,想不到效果甚佳,给那菊花累得,嗓子都哑了。”
那人眼珠子一瞪,“你竟然有虎骨这种宝贝?也难
将破碗摆在身前,阚画子蹲坐在松竹馆门前,开始了进城后第一日的乞讨生活。
随后他搓搓手道:“我说张老哥,有这种宝贝哪能独享呢?改日也给老弟尝一尝?老弟最近总是有些力不从心,你是不知道,昨儿夜里,老弟可是光听着你那边的动静,兰花姑娘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他可不敢托着竹竿跑,怕那声响惹得几位军爷心烦。
张老板笑道:“我那侄儿张仲谦乔迁之喜,我去道贺的时候,从他那打听到的。你也知道,我这位侄儿结婚多年,媳妇儿肚子也没个动静,我本来想给他支支招来着,正好打听到成馆主给他一坛子虎骨药酒。”
收拾妥当之后,苏乞儿杵着竹竿向松竹馆的方向慢慢走去。
那人道讪笑道:“也是!”
张老板拉住那人劝道:“你跟一个臭叫花子较个什么劲吶,也不怕脏了鞋,快走吧!”
那人连连拱手道:“那就先谢过老哥了!”
好在那人腿脚有些发软,踩在身上,不算疼。
理会苏乞儿,继续推着城门。
这样有意思的事儿,倒是可以写进自己的故事里。
心情不错的张老板看了眼苏乞儿,从袖子中摸出几文钱丢了过去。
苏乞儿低着头,拎着竹竿,小跑着进了城。
张老板嘿嘿笑道:“好说,好说,哪天老哥我给你打上一壶!”
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之后,苏乞儿看了眼已标记好的松竹馆的位置,找到了路线,默默将路线记下之后,苏乞儿把这平南城布局图重新折起来,用布包好,揣入怀中,贴身保存。
天色渐渐昏暗,苏乞儿没有四处乱走,免得被巡夜的官兵看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