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文德以袖子掩住口鼻,奋力向外跑去。
到了院中,他弓着身子,一阵猛咳之后,四下望去,周围尽是火海浓烟。
目光停留在扛着司马若兰出来的陈方早身上,他焦急地问道:“陈先生,到处都是大火,我们该怎么办?你,你怎么才出来?”
陈方早四下看了看,皱了皱眉头。
若只是带一人离开,他还是轻而易举地,可眼下又多了个司马若兰,这就有些难办了。
救下司马若兰,是他临时起意。
原本按照霍星纬的意思,若是皇宫内有什么意外,他只需救出司马文德即可。
只不过霍星纬也不会想到,袁世信会连司马若兰都不放过。
至于陈方早愿意救下司马若兰,却非动了恻隐之心。
而是因为当年他们那位小小师弟,十分喜欢这位长公主殿下。
他已经从大师兄口中得知小小师弟的喜讯,身为小师兄的他,自然发自内心地为他而高兴。
可他觉得,若是此时不救下司马若兰,将来小小师弟知道了,定然会心生遗憾的。
小小师弟已经有了一个遗憾了,身为小师兄的他不想师弟再多一个遗憾。
歪头看了眼被自己扛在肩上的司马若兰,陈方早撇撇嘴。
女人有什么好的?
好好的大师兄终日不见笑,小小师弟为此远走他乡。
还是自己好,对女人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就算是三师姐,在他眼中与师兄没什么两样。
陈方早随手扇了扇周身的浓烟,低声道:“陛下,门已经被人上锁了,虽然那小小的锁头挡不住我陈方早,可外面只怕还有人守着,我们不能贸然冲出去。”
司马文德不解道:“以陈先生这般功力,岂是外面之人所能敌的?”
陈方早一笑,这位陛下说话倒是挺中听,可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他一指某个方向说道:“陛下,快随我去那边,我之所以出现的晚,就是探查出路去了,陛下,这场大火之后,世间再无文德皇帝,您可明白我的意思?”
司马文德听明白了陈方早的话中之意。
他司马文德可以从门口逃出去,就算他逃出去了,外面的人也不会把他怎样,可以后,只怕走水之事还会发生。
袁世信所要的,就是他司马文德死于某种“意外”。
司马文德轻拽陈方早的衣角,担忧自己与之走失。
陈方早低声道:“陛下就放心跑吧,外面那个叫做宫矩人的,已经把所有人都暗中叫到外面去了,只留下你们司马家三人,还有长公主那个贴身女官。”
司马文德一拍额头道:“哎呀,朕方才跑出来得急,却忘了救下荣姑姑,说完转头看向他跑出来的方向。”
陈方早心中微动,没想到司马文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反手抓住司马文德的胳膊说道:“陛下,走吧,眼下只怕那位姑姑已经没了性命,就算她尚有一口气在,我也无能为力了。”
司马文德身子晃了一晃,随后低声说道:“我明白了,咱走吧!”
宫矩人看着太后寝宫冒出来的滚滚浓烟,轻轻摇了摇头。
随后吩咐下去,速速救火。
他所谓的救火,不过是不让火势蔓延出来,只将太后的寝宫烧光即可。
吩咐下去之后,宫矩人转身离开。
这火,一直烧了一天一夜。
太后的寝宫,烧成了一片废墟。
朝野上下,为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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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子阳城,沿官道东去五十里,有一条东北方向的岔路。
沿此条岔路继续前行八十余里,有群山。
山之主峰,名曰青云。
青云宗就在此山之上。
一辆马车停于山脚之下,贾南风走出马车,与车夫道了声辛苦,便让车夫先行返回子阳城。
马车是王府中的马车,车夫也是王府里的车夫。
王上有命,要他好生将贾先生送回青云宗,然后再好生地将贾先生载回来。
车夫是个木讷的汉子,他干搓着手说道:“这位仙长,那个,那个,王上有命,小的不敢不从,小的还是在山下等候您吧!”
贾南风一笑,明白范立业的心思,便从怀中掏出些银两递给车夫说道:“你赶车往回走十里,镇子中有个青云客栈,你去那等老夫好了。”
车夫看了眼贾南风手中的银两,向后退了半步,伸手在大腿面上蹭了几下,憨笑道:“出门时侯貂寺已派人给小的一些银两了,怎好再要仙长的银子?这要是让王上知道了,小的只怕要丢了饭碗的。”
贾南风拍了拍车夫的肩膀说道:“没事,你就放心收着吧,这银子是老夫给你的,王上不会因此斥责你的。”
车夫咧嘴一笑,掌心向上,却只收在腰间。
贾南风轻笑一下,将手中银两放在马车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