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松竹馆的时候,元夕为免打草惊蛇,便命罗大有进去打听打听,询问一下松竹馆是否来了位画技精湛的画师。
松竹馆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告诉罗大有,确实有这么一位画师,只不过眼下此人已经离开平南城。
至于此人去了何处,松竹馆却也没给出一个确切的说法。
不过罗大有也从松竹馆管事人康姨口中得知,此人是扬州人,名叫阚画子。
吕关雎边走边问道:“元大哥,你说这名叫做阚画子的人当真是贾南风的同党么?”
元夕想了想说道:“怕是如此了,那日你我在白沙湖边见到此人的时候,我就发现此人非同常人,后来因为子阳城之事,我无暇追查此人底细,现在一想,倒是错过了追查此人的最佳时机。”
吕关雎摇摇头说道:“元大哥,此事怪不得你,他敢在你我面前现身,只怕已经做好了离开平南城的准备。”
元夕点点头,随后一拍额头道:“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去往子阳城,与吕叔叔返程在泉水镇下榻的时候,曾与此人同住一家客栈,如此说来,那时候的他只怕是去往子阳城与贾南风密谋刺杀先王一事去了。”
“如此说来,我元夕早早就在他们的算计之中了。”
吕关雎疑惑道:“元大哥,可我从未见过此人,他又是如何画得出来我的画像来的?”
元夕想了想说道:“不,他曾经见过你,关关,你忘了当日在湖畔他说过的话么?”
随后以拳击掌心恨声说道:“此人当真嚣张至极,如此在我们身前现身,定然是无惧你我对其生疑。如此看来,从最初你遭意外,我出手相救于你,就已早早落入他们的计划之中,而我的出现,恰恰给本就想要刺杀先王的贾南风一个机会,一个给他替罪的机会。眼下我们所不确定的就是,这位叫做阚画子的人,在他们这个组织里究竟充当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吕关雎惊道:“他不过是只见过我一面而已,竟然能将我画的出来?”
随后瞪着眼问道:“元大哥,他是不是把我画得很丑啊?你是怎么看出来是我的?”
元夕轻笑一下说道:“关关,我可没有说谎,那画中的你,就如现在的你一样,是一模一样,你叫我如何看不出来?”
“有如此画技,此人不该是无名之辈才是,只不过我自小在天虞山长大,师父并未对我说起过这天下的能人异士,因此见识浅薄,孤陋寡闻,想必吕叔叔或许能知晓此人底细。”
吕关雎脚尖轻踢几下,抬头看向元夕突然问道:“元大哥,我虽然很想出去看看,尤其是随你出去,可我也舍不得我爹爹与娘亲,所以,我打算留在平南城,虽说我吕关雎学艺不精,可总归是爹爹麾下的护卫要强上一些,尤其是经过你的指点之后,眼下的我,就是对上周大哥,我同样有信心……”
说到这里,吕关雎眼睛一红,小声说道:“所以,我舍不得的人,其实是元大哥你!”
元夕这才明白,为何那会儿吕关雎会抱着他哭,原来是她心中已做了留下来的决定。
心中不知为何会微微刺痛,元夕轻吸一口气,止住脚步,轻声问道:“既然如此,你何以不当吕叔叔的面与他说清楚?”
吕关雎轻轻摇了摇头,“我了解爹爹,我若说留下来,他一定不会同意的,可他越是不让我留下来,那就越说明平南城里会更加凶险,我身为爹爹的女儿,岂可弃爹娘于不顾?”
元夕点点头说,盯着吕关雎红红的双眼说道:“关关,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身为子女,我们不该如此自私,可恨我元夕不能留在平南城,与吕叔叔一起上阵杀敌了。”
说完他长舒一口气说道:“关关,你放心,我会尽快赶去雍州找到我的师父,然后带他一起来到平南城给吕叔叔解围。”
吕关雎重重点头,看向元夕说道:“元大哥,我相信你!”
元夕一笑。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有一种笑,是如此之难受。
剩下的路,二人并未再言,吕关雎只是轻挽着元夕的胳膊,享受着二人独处的时光。
从同福客栈出来之后,成是非脑海中一直在想他在客栈门前遇到的那几人。
一个头发近似光头的孩子,一位温柔美丽,面庞却有些奇特的姑娘,还有一位看似普通的青衫男子。
最让成是非觉得奇怪的,不是那个差点撞在他身上彬彬有礼的孩子,也不是那个冲他歉意一笑的姑娘,而是那个只看了他一眼的男子。
他忘不了那个眼神。
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眼神,可他就是忘不了。
至于为何让他难忘,他却是想不明白。
成是非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是自己还未醒酒的缘故吧。
快走到武馆外,他远远看到两个人,面色一喜,连忙招手喊道:“元大哥,关关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刚拉起吕关雎双手的元夕手一松,转头看向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成是非。
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