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少英一行此刻只注重歇息,那麽他只有一个可能,百十里路而已,两只脚都可跑过去,这绝对是疯子行为。人间异数的存在堪堪成实,他们均知晓,这是一场人间罕见的对决。张少英没有对任何人做出邀请,但知情之众均不会错过这份机遇。此时陈坦秋与四方门一行挂印行事早已忙得顾不上他们,傍晚张少英邀请众人参加夜兰宴。这是一场摆在水榭的夜兰宴,与会之众并不多,仅仅冷逍遥,慕秋白,洛子秋,胡昭,以及胡道与林彬。胡道与林彬本忙得不可开交,但碍于一直未招待众人,二人还是抽空赴宴。或者说其实陈坦秋已经用不上他们了,他带来了整套的行政建制,完全从上层替代了四方门的行政方式。原本诸多贵家子弟对于这种突然地变局虽支持,但突然换了一种行政方式诸多人皆持抵触心理,但陈坦秋属下完全不给解释,从头至尾只有三句话,遵命行事留下的皆是朝廷抵住,违心违命留下的皆是家国不幸,朝廷利益高于一切。这一番运作下来,四方门学子不由暗自信服,他们忍辱负重为的不正是如此?朝廷利益高于一切,寥寥数字是多麽令人期待?故而胡道与林彬已知阻止不了陈坦秋,那麽学张少英不如放手。
这时张少英一行沐浴已毕,一入水榭便是洗漱过后的菩提花香。这种香很清絮,加上菩提果之功效,总有一股令人愉悦的宴席气氛。此次宴席也很讲究,各种江陵本地的小吃均备一口即止,尚有百种之多,且宴席采用的是三张八仙桌拼桌而成,完全摒弃了上下之别。为了秉承清白兰君君子之名,桌上正中间摆着一盆白色的兰花。胡道与林彬俱是雅学名家,这盆兰花分明是从野山上挖来的,全无神韵可言。瞧得二人会心一笑,张少英自然又若请二人入座。此次的座位虽不讲究,但洛子秋与胡昭均坐了左右首位,显然张少英摆宴必是为了二人。冷逍遥与慕秋白并不反感这种亲近,说来说去皆门内之事,他们的牺牲虽残酷,但于宗门亦是莫大的贡献。洛子秋与胡昭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张少英何许人也?怎会行无把握之事?那麽被他同化还是投降认输?
张少英故意不说话,但似乎颇有兴致,不由连饮三杯葡萄酒。他这种做法让人很无奈,但冷逍遥与慕秋白相视一眼,故意未出言询问,自顾品尝桌上美食。洛子秋与胡昭此刻坐在首位颇为尴尬,二人四目相对心中均各自盘算。众人尴尬之际,张少英温言说道:“时代的步伐已不可阻挡,若能为宗派发扬而献身,亦是宗门的福气。”洛子秋与冷逍遥虽有争斗但皆在暗中,台面上二人只是仙宗门衣钵的最大竞争者罢了。胡昭与慕秋白却仅隔一层窗户纸,就差一句话捅破,但局势是局势,并非不可议论,据理力争便是大的谎言。胡昭沉声说道:“让成千上万的人不问缘由而死,这是多疯狂的决策!”张少英瞄向胡昭,说道:“你们的挣扎将是宗派改革最大的助力,此乃尔等的使命,历史亦不会给你们拒绝的机会。”张少英不说明还好,这一捅破胡昭有些无奈,是的!聪明如他面对当前局势他全无反击之策。他的反抗让他有了足够多的的支持者,但这一切于各宗派的改革中似乎只是一个叛逆纠结了更多的叛逆归于其旗下,最后被宗门消灭,这是一场谋划多年且难以更改的结局。胡昭此时方想起凌霄来,如若他站在自己这边,或者自己登上大长老之位那麽一切要好得多,但他没有这个机会,自己一步步均在对方预料之中。而此时此刻,张少英这个不相干之人切实掌握这一切,这多麽疯狂?
原来张少英摆宴只是为了给二人定义使命?所谓杀人诛心,明知结局却又不得不反抗,生不如死的挣扎是这世间最大的折磨!这样的宴席尚未开口便已结束。冷逍遥与慕秋白已习惯了张少英的变化,同时他们也在庆幸,若以张少英为对手天下武林谁能争锋?且冷逍遥与慕秋白俱在思量,若以张少英为对手,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洛子秋与胡昭思量的同样是这个问题,稍稍沉默,胡昭应道:“且以天下之间,便不出其右吗?”胡昭虽未明说但表明了自身心态。张少英应道:“你一试便知。”胡昭从容一笑,他常年理事很清楚绝望只是崩溃的先兆,知晓结果有时候并非坏事。因为有一件事任何人都改变不来,宗派内部本就盘根错节,总幕司如此疯狂的改革方式将会迎来数众的反对,此乃胡昭所依持的筹码,只不过存在界限。胡昭担心的是如若总幕司将来改变柔和之策,那麽留给他的时间同样不多。洛子秋此时却发现宴席上的果点均加了赤寒药物,显然这是为了出发做准备。这种行不由己控的会事让洛子秋很抗拒,但他若留下胡昭一人必然独木难支,他没得选择。胡昭于冥花流乃叛逆之存在,他洛子秋不过疑似掌门人候选罢了,两人过多交往将会影响洛子秋在仙宗门的地位。洛子秋很清楚,今日这样的局面离不开纵横派的谋划,点点滴滴皆能成为棋子。张少英,冷逍遥,慕秋白将会组成武道七宗新的领袖地位,这是绝对明确的。那麽此时此刻张少英真正的对手会是谁呢?洛子秋思量片刻便有了眉目。
众人酒食果腹妥当,一行人策马出城活络真气,随后以脚力向东疾奔。这种疯狂的举动没有人反对,毕生他们也不曾用脚力奔行如此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