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日中时分。
平城有一处宅院,这原本是独孤泰的宅院,但现今,也属于刘盛的。
往日里,这座宅院虽然不算特别的喧闹有生气,但也有些人烟气息,可现今,整个府邸死气沉沉,竟无一丝动响。
原来啊,这是府邸的主人都走了,只剩下一群下人在府中,而没有主人监督的下人们一看没人监管了,也就开始磨洋工了,但有一个小院却依旧喧闹。
当然,这喧闹的不是人声,而是鸽子声。
院中,十数位蓄养飞奴的人正在来回投食,与屋檐相接的回廊中,一位身着对襟衫,头束帛巾,看似管事的人正在悠闲的喝着小茶。
突然间,一阵扑棱棱的声音传来,管事将茶水放置小案几上,抬头望了望。
这一看,就看到一只鸽子正朝着鸽笼飞来。
“飞奴,有飞奴来了!”
“啊?”正在投食的人猛然抬头一望。
“飞奴,是飞奴!”
“是飞奴啊!”
出了回廊的管事看着飞奴降落,不由得想到:“这飞奴唯有郎主带走一批,今日回来,定是郎主来信!”
念及于此,管事不敢耽搁,一边伸出手来,一边朝蓄养飞奴的下人喝道:“快取下来,快取下来!”
说着,管理掀起裙子就小跑而下。
“快取下来!”
听闻管事的叫喊,两个下人连忙将飞奴捉住,并将拴在飞奴腿上的信件取下。
“快给我瞧瞧!”下人方将信件拿在手中,便被管事一把夺了去。
管事拿到信件后,连忙摊开一看,一目十行的扫过,眼中顿时露出大喜,也顾不得给下人们说道,便急匆匆的朝外走了。
府邸门外,这里,本来是有十位护卫常守此处的,但因刘盛的母亲陈岚往狄那去了,这里的守卫也跟着走了,毕竟,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们的老主母。
现今,这里只有两个下人还有一个壮硕的青年,为什么能一眼看出这青年不是下人,那就得从他打扮得体的衣着,还有不凡的气质说起了。
这人呐,一身灰色紧袍着身,腰间别着一把马刀,那随意扫视的眼中时不时的露出些许精光,这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人不好惹。
“李书城,李书城!”
正斜依门边的青年突然听到门内传来急促的呼喊,他不禁站直了身子,朝内一看,这一看,便见到那管事火急火燎的赶来,手中还紧紧抓着一卷书帛。
“李书城,郎主来信,郎主来信,喜事,大喜事啊!”正往前跑的管事看到青年出现在门口,连忙大声叫道。
看着气喘吁吁的管事,青年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丈夫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若是让外人得知,定会说我督护府的下人没有礼数!”
青年话音一落,管事也来到他身前,大嘴一裂,深喘了几口气,调笑道:“行了,李书城,我辈之人,伺候好郎主便是,要那礼数作甚,呐,这是郎主从狄那发来的飞信,你快去给六叔送去,莫要耽搁了郎主的大事!”
管事调笑一声后,便将书帛塞给青年,而这青年,就是管事口中的李书城,呃.......虽然他也姓李,但和陇西李氏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呀,日后郎主定会身居高位,你且莫要如此了!”李书城又说道了一句,便接过书帛,他也没看上面写了什么,便从府外的马柱上解下一匹黄骠马,待回头看了眼管事,冷声说道:“吾且去了,府中事宜,你要看管好!”
“去吧,去吧!”管事笑着摆了摆手。
李书城摇了摇头,遂即翻身上马,便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他去的方向,是善无郡,刘势所在的位置。
至于刘势,这位刘盛集团的CEO为什么不在平城,可以说,自从入了刘盛的伙,刘盛就没见过刘势来过平城,至于为什么,刘盛也纳闷,而问吧,也问不出个啥来,反正就是二一添作五,一通瞎扯,刘盛也就放弃了问刘势为什么不愿意来平城了。
毕竟,来不来的,也没啥关系,也就随了刘势,让其在武周置办了住所。
可这么一来,刘盛要是有什么事情,还得跑到武周去寻他,而先前因为云中战事,刘势为了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就搬到善无郡的郡治善无城里去了,这一事,李书城自然是知晓的。
自出了平城的郭城,李书城就快马加鞭,风一样的朝着善无城策马狂奔。
半路上,李书城遇到了一支行走缓慢的车队,
车队有着数百人,其中有三百护卫是策马随行,一百位女郎坐在露车上。
这就很有意思了,那女郎们燕瘦环肥的坐在‘敞篷跑车’上,周边一群大汉围绕着,要是在现代,那肯定是一群大老爷们看美女,但在这个时候吧,这群女郎俨然是要送人的。
至于送给什么人,看其路程,要不是刘盛,那也没什么人了,而这车队,也不言而喻,正是那传达拓跋焘封赏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