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虽不关心这些小事,对女儿的判断却极是信服,几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听秦琬这么一说,他仔细想了想,心道可不是他们一家三口刚回京的时候,奴仆们还敢瞧不起秦琬呢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王府的奴才更是得脸,以祁润如今的身份地位,好些他尚且办不成的琐事,代王府去个管事递张帖子,十有就成了,这些人又怎会甘心离了王府,为祁润驱策
想到这一节,代王的兴致也没了一半,整个人都恹恹的:“既是如此,孤给你买几十亩地吧多了的话,那些御史又得嚷嚷,说孤结党营私了。”
祁润不胜感激,又得了秦琬的暗示,两人一唱一和,说得代王的心情好了起来,祁润这才告退,去见在代王府一隅修行的生母静真。
秦琬小半年没回过王府,难得有机会与父亲相处,又察觉到了几分端倪,便问:“阿耶是不是不喜欢御史”听代王的口气,对御史可是相当的不满意。
“哼,御史”代王拉下脸,不悦道,“看似刚正廉洁,还不是踩着别人往上爬,柿子专捡软的捏瞧中为父无权无势,奈何不得他们,稍微逮到一点事就要大放阙词。成句不好听的,穆淼出的岔子,反倒成全了江柏。张敏张相公退下来后,首相的位置十有是江柏接任的,伯清表哥又做了左金吾卫大将军”
“他参我的时候可没这一出。”代王一听,也来了脾气,“老七能串起大半勋贵,老六笼络住了那么多朝臣,老八与武将就差称兄道弟了。老四这些日子倒是安分,平日里上蹿下跳得还少了我才与几人交好,他们就看不惯”说到这里,他眉毛一跳,回过味来,“我明白了,这是他们干得对不对”
秦琬不附和也不反对,只是说:“您仔细想想,这事是为什么起的还不是圣人追封了阿兄和阿弟为郡王么瞧”
她还未说完,代王险些跳了起来:“好啊这就是我的兄弟,我的好兄弟他们都有嫡子,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们还那么小”早早夭折的两个嫡子,不过是被圣人追封为郡王,就戳着他们的眼了么
代王又是愤怒又是伤心,秦琬刚要给他顺气,代王忽然盯着女儿,问:“大哥儿呢”
秦琬的表情有一瞬的停滞,随即不大自然地说:“,胡说”代王一听,情绪又激动起来,“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过得快乐就好”
此言一出,他自己先泄了气,瘫倒在凳子上,喃喃自语:“我连给你找个合心意的夫婿都做不到,凭什么这样说,凭什么”
再怎么不问朝政,代王身边到底有几个出谋划策的人在,圣人的用意,代王明白,无非是趁着这次寿宴,册他为晋王。
代地苦寒,晋地富庶,能从代王变成晋王,秦恪当然很乐意,偏偏今日听秦琬这么一分析他摇了摇头,痛苦地说:“我究竟有什么用啊误惹薄情郎:前夫,求击毙最新章节”
“阿耶,您千万不能这样说”秦琬握着父亲的手,无比诚挚地说,“若没有您,我们万万不可能过上今日尊贵优渥的生活。您总是这样,不想自己已经给了我们多少,却因一点点无法给与我们的倍感自责。”
想到父亲对她毫无保留的好,秦琬忍不住流下泪来:“有您这样的父亲,是我此生最骄傲的事情。”
艰难发展势力的时候,她也曾埋怨过父亲的懦弱无能,既没办法笼络人心,也无法在政坛有所建树,让她一个人走得如此艰难,却在回过神来之后,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那些事情我都不在意,真的。”秦琬擦干眼泪,很认真地对父亲说,“只要您还在,阿娘也在,咱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便已足够。”
代王轻抚女儿的鬓发,老泪纵横。
女儿到底年轻,哪怕做了母亲,也不能深刻地体会到孩子有多么重要父母终究不能陪你一辈子,后半生若没孩子承欢膝下,该有多么难熬
“裹儿,你说,我该怎么做”
他想给予妻女最好的一切,却因能力不够,那么多承诺都化作了空中楼阁。即便如此,她们还是一如既往地陪伴着他,从来没有责怪他半分。
“他们在害怕您,阿耶,我的叔叔们始终畏惧着您。”秦琬轻声道,“他们怕您在圣人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有朝一日,圣人会将大位传给您。哪怕这一可能小到几乎不计,他们都无法放心。”
秦恪惨然一笑,脸色苍白如纸:“我能怎么办为了顺他们的心就去死么”
“您相信我么”
秦恪迎上秦琬殷殷的目光,叹道:“真是傻孩子,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你比我聪明太多太多,若不是我没本事”
“您勿要多想,在我心中,您是世间最好的父亲。”秦琬望着父亲,脸上写满了坚定,“他们不是害怕您的名正言顺,才对您白板加害么既然退避无用,咱们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你的意思是”
“重演东海恭王旧事”
秦恪被女儿的大胆想法震慑,好半天才讷讷地说:“可,可刘庄登基的第二年,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