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长宁院。
白丘手握一叠纸张,气势汹汹地往白老爷子所在的长宁院而来。
这个院子,白丘在第一次离家出走前,每日早上都会来请安,但每次他都是心怀忐忑而来,再隐忍委屈而去,没有一次是好的回忆。
若非他是白家的三少主,不得不向长辈请安,他是万万不愿意来这儿的。
今日,他却主动来这,但为的不是请安,而是对质!
“丘儿!别冲动!”
白丘才刚踏进长宁院的院门,就被白献从身后按住了肩膀。
“父亲?!”
白丘回头看到白献,一脸的疑惑,但在看到气喘吁吁而来的阚羽萱后,他就明白了白献的来意。
“丘!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先回含光院把事情搞清楚好不好?”
阚羽萱追上来后,拉住白丘的手,阻止他进长宁院去找白老爷子算账。
“是啊,丘儿,你不能光凭一张字条就冲动行事,我们先回去仔细研究研究再说!”
白献虽然一直记恨着白老爷子当初毁了自己的爱情,害得如今雪衣与他越发疏离,但白老爷子毕竟还是他的生身父亲,他是断然不希望白老爷子真出事的,他希望白丘能改变白老爷子,但不希望看到他们祖孙二人拼个你死我活。
“还有什么好研究的?!证据都在这里,我倒是看看他怎么分说!”
白丘的气正在头上,一时难以平复。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这些证据也未必都是真的!
丘,你不觉得这件事来得太蹊跷了么,你现在太激动了,根本不能认真分辨这事的真伪,若这事是假的,那你岂不是被有心人挑拨利用了吗?!
我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现在完全被感性支配,无法理性思考,所以你先跟我们回去,让我们帮你一起看看这些证据,再一起下判断好不好?!”
阚羽萱死死拽住白丘的手,深怕一松手,白丘就会直接冲进长宁院去。
“你怎么可能理解!
你永远都不会理解!
你父疼母爱,从小就受着他们的宠爱长大,你根本不可能理解没人疼爱的我是怎么长大的,你根本不可能理解我有多恨毁了我本该享有的一切的那个罪魁祸首!”
白丘悲愤地指向长宁院,他认定了他口中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里面的白老爷子。
“……丘,我理解!我能理解!你先别激动,我们回含光院再说好不好?”
闻言,阚羽萱虽然觉得有些伤心,但她能体谅此时此刻白丘心中的愤怒、悲伤和痛恨,所以她还是保持着温和的语气,安抚着白丘,并试图将他拉走。
“你不理解!
你若理解就不会阻止我!
我要进去找他对质,我要向他讨回那一切,我要……”
“啪!”
头脑发热,一时被愤怒蒙了眼的白丘不停地叫嚣着,逼得阚羽萱急了眼地直接甩出了一个巴掌!
一旁的白献,被这一耳光直接吓得愣住了。
但这一耳光确实有用,白丘不再吵嚷,直接戛然而止了。
“冷静一点了吗?
冷静一点了,就先随我们回去!”
阚羽萱说着,就牵起了白丘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地,带着他离开了长宁院。
“……这丫头……果真比当年的衣儿还要厉害……”
白献不禁咽了咽桑眼,往四周看了几眼,确保没引来什么人后,就赶忙跟着往含光院去了。
含光院。
阚羽萱拉着白丘走进前院厅中后,就立即回身抬手抚摸白丘那半张微微泛红的脸。
“对不起,刚才动手打了你!
脸还疼么?”
阚羽萱温柔地道歉着,但白丘依然沉默不语,似是在对阚羽萱刚才的作为表示不满。
见状,阚羽萱便是再上前一步,抱住了白丘:
“丘,刚才你说的那些话真的很让我生气,你现在的心情我怎么可能不理解呢?
且不说我是你的妻子,你的所有喜怒哀乐我都能感同身受,我的过往你也是知晓的,它并没有你说得那么美好!
是!我承认!相对于你来说,我的童年有特别宠爱我的爸爸一直陪伴在侧,我已经很幸福了,但也正是因为我拥有过那样的幸福,才更能理解被人夺走那些幸福的事后,心中多痛多怨又多恨!
林慧美用手段破坏我的家庭,抢走我爸爸的那段日子,真的是我人生中最阴暗的一段日子,我一直都很恨她,但那时候的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什么都做不了。
我没跟你说过,当年我因为一时脑热,和她动了手,我被她推倒,撞伤了头住院,可我爸爸一次都没来看过我。直到我出院那天才知道,发生争执的那天,她也被我推倒进了医院,却检查出她有了我爸爸的孩子,他们因此也决定仓促结婚。
那时候我一直觉得,是我一手促成了他们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