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丘的情绪被阚羽萱安抚之后,白丘、阚羽萱和白献才坐于厅中,一起翻看白丘从钱庄取回来的那些证据。
在这叠证据中,有当年雪衣生产时负责接生的稳婆、几个一直随侍在雪衣身侧的丫鬟和当年涉事的一些家丁的画押证词,有所购投毒之物的票据存根,甚至还附有当年相关人员的现居地址。
把那些证词拼凑在一起,就能将当年的事情还原出个大概:
当年,白老爷子逼迫白献娶了红芜为妻,婚后不久,白献又迎娶雪衣入门,雪衣虽未为妾室,却备受宠爱,白献常留宿雪院,而冷落红芜,白老爷子对此不满,要求白献必须先让红芜为他生下嫡长子,否则就赶雪衣出门。
白献在白老爷子的威逼利诱之下,只得宠幸红芜,但他只为完成生育任务一般,完事之后从不留宿,转去雪院过夜,这使得红芜更觉屈辱,对雪衣越发怨恨。
在红芜顺利怀孕之后,白献更是不再去她的嫣红院,但尽管白献宠幸雪衣,也因为白老爷子每日派人送去避子汤盯着雪衣服用,而使雪衣受再多宠爱,也未能有孕。
白老爷子对红芜的头胎寄予了厚望,但很可惜,红芜所生的虽是儿子,却非白狐,而是赤狐,白老爷子因此对红芜失望的态度十分明显,并开始有意无意地暗示红芜给白献多安排一些女人,好为白家开枝散叶。
红芜作为红家的大小姐,一贯是高高在上的,哪里忍得了这些屈辱,一个雪衣已经让她丢尽了颜面,她哪里肯主动给白献塞人,但白老爷子却是暗中使力,设计了白献宠幸了一回红芜的陪嫁丫鬟——罗妍。
谁想罗妍运气太好,只是那一夜,就怀上了白献的孩子,事发后,红芜也只能隐忍助力,要白献迎娶罗妍为妾,才算给红家一个交代。
白献在这无奈的情况之下,只得迎娶罗妍,但白献因为再度被算计而感到十分不爽,便是暗中将雪衣每日服用的避子汤掉了包,使得罗妍怀孕不久后,雪衣也怀了孕。
雪衣怀孕后,脾气十分暴躁,但白献宠着哄着陪着,红芜一想到自己怀孕时孤独一人,就越发心中失衡,仇视雪衣。
为了报复雪衣,红芜便和罗妍合起伙来,故意挑拨白献和雪衣吵架冷战,支开白献,再趁势对雪衣下了黑手,让她失足跌倒,撞到肚子而早产。
雪衣早产,白老爷子也趁着白献不在,让人给雪衣生产时用以吊气的补汤中加了一味毒草,好在雪衣只喝了一两口,不足以致命,毒素扩散得也不快,雪衣生产得也十分顺利,白丘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雪衣生下白丘没多久后,就因为妖力和血气大亏,受不住毒素的侵袭,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白丘出生后,白老爷子得知白丘是个男孩,还是白狐,就立刻下了决定,让红芜处死这个孩子。
白献独独宠幸雪衣,不肯轻易碰别的女人,雪衣又偏偏给白献生了个白狐儿子,这样一来,白家的未来很有可能就落在这个血统不纯的白狐手中,这断然是白老爷子不愿看到的。
红芜虽记恨雪衣,但对刚出生的白丘还是下不去手,她只是将白丘丢到了荒山,让他自生自灭。
后白献回家,求他母亲——红叶,红叶虽然也不支持雪衣,但她也觉得白丘好歹是白献的亲生骨肉,不管是生是死,也该回到白家,便是劝导红芜说出白丘所在,派人去寻。
但雪衣因毒素已然彻底入侵五脏六腑和大脑,而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尽管毒素排出,也不知何时能醒。
若这些证据都是真的,那么确实是牵连甚广,白丘真要算起这账,就真要和这整个白府做个了断了。
“……”
白献看完那些证据,神情凝重,他不是不相信当年的事情背后藏着巨大的阴谋,他只是不敢相信有人能将一千年前的事情,调查得这么清楚详细。
他此刻更怕的是提供这些证据的人,若这人是白府里的人,此时揭露此事,必然有所图谋,若这人不是白家人,那么事情就更加恐怖了。
“父亲,这每一张证词都写得清清楚楚,这儿还附有这些人如今的所在,只要我们找到他们,是真是假定然就能问个明明白白!”
白丘还是选择相信这些证据,因为他觉得,提供证据的人若要捏造,就不敢把这些人的所在都列出来,方便他去寻人对质。
“丘儿,钱庄可有说这些证据是谁寄存的?”
白献现下比较关心提供证据之人。
“我问过,寄存人寄存时穿戴了斗篷和面具,没有表明身份,只说是代替我存的,且走前还留过言,说我今日就会来取。”
为了防止受人蒙骗利用,白丘自然在看证据前也是先问过这些问题的。
“这证据来得蹊跷,关于寄存人,就半分线索都没有么?”
白献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父亲是不相信这些证据吗?
父亲不也说过,你觉得当年娘的生产之日存有疑云,如今真相就摆在眼前了,为何父亲却只在意搜集这些证据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