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羽萱被重屿关在水位渐升的水井中。
第一日,阚羽萱还有力气泼妇骂街。
第二日,井水淹至大腿,泡了一夜井水的阚羽萱已显虚弱,但她开始知道保存体力,不再叫嚷,也积极进食。
第三日,井水淹至胸部,冰冷的井水带走了阚羽萱大量的体温,她抱着自己靠缩在井壁边,不停地告诉自己绝不能睡过去。
重屿因为不满意阚羽萱昨日的安分,今日不再让灵芝给阚羽萱送正常的饭菜,而是直接将一些血淋淋的蛇肉块,甚至整条剥了皮的死蛇丢到井里,故意折磨着已然经不起更多折腾的阚羽萱。
对着那些蛇肉,阚羽萱自然吃不下,令她更痛苦的是,她还要和那些死蛇和肉块共处一井!
血腥味和对蛇的恐惧感,折磨得阚羽萱更觉精神萎靡。
到了第三天的夜里,井水几乎要淹没了阚羽萱的头顶,她拼命扒着井壁的石头,让自己最大限度地漂浮出水面,多呼吸一口空气,她还在坚持,坚持到白丘来救她的那一刻!
“羽萱姑娘?羽萱姑娘!”
井盖忽地被打开,灵芝探头压低着声音地唤着水中的阚羽萱。
阚羽萱已无力开口说话,她只是抬头睁开眼睛,疑惑地看向背光的灵芝。
听到阚羽萱抬头时发出的水声,灵芝确定她还活着,便是又急忙放下一个木桶,轻声道:
“羽萱姑娘,我在桶里放了一支发簪,你快用这发簪把锁撬开吧!”
铁链的钥匙早就被重屿直接丢了,阚羽萱的首饰也全被重屿处理了,所以灵芝只能偷偷将自己的发簪给阚羽萱当开锁的钥匙。
灵芝对阚羽萱一直心怀歉疚,当年阚羽萱真心对她好,一度想着带她逃出妖城,而她却背叛了阚羽萱,还对阚羽萱恩将仇报,害死了阚羽萱的第一个孩子,更是害得阚羽萱差点没命,对此灵芝耿耿于怀,可她一直寻不到赎罪的机会。
如今,阚羽萱又落到了重屿的手中,灵芝有了赎罪的机会,自然一直都在思考能成功解救阚羽萱的办法,但前两天重屿看得实在太严,灵芝无法独自接近水井,也就没办法帮助阚羽萱。
但刚才,重屿突然说猎物终于找上门来了,他要出去买些酒回来待客,灵芝才敢把握这机会,给阚羽萱送撬锁的发簪。
“灵芝。”
可谁想,木桶还未完全放下,重屿的声音就阴沉沉地响在了灵芝的背后,与此同时,一只大手拽住了系着木桶的绳索。
“二少主!”
灵芝闻声,瞳孔骤然放大,急忙松开绳索,回身退步,低着头跪在了地上。
“你想救她?”
重屿用力一拽绳索,将整个木桶拽飞了出来,木桶和发簪随即都摔落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奴婢不敢!”
灵芝吓得浑身发颤,立时磕头在地,不敢起身去看重屿。
“你做都做了,还说不敢?”
重屿转身去捡起草地上的发簪,而后又走回灵芝身前,下蹲,伸手,捏住灵芝的下巴,强行抬起她的头来。
“为什么不知珍惜?
是我平日里太宠你,让你学会恃宠而骄了,还是你不喜欢这支,我精挑细选,买来送你的发簪?”
重屿手执发簪,用簪尖轻轻地在灵芝的脸上划弄,好似在恐吓灵芝一般。
“不是的!我很喜欢!我很珍惜二少主送我的这支发簪!我只是……只是……一时好奇羽萱姑娘死了没有,我唤她,她不说话,我就想用木桶去试探一下,谁知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发簪就松落,掉下去了!”
灵芝急中生智地紧张应答。
“发簪是不小心松落的?”
重屿语气回温地问道。
“是!是不小心松落的!”
灵芝见重屿态度柔和了一些,似是满意这个答案,灵芝便是坚持着这套说辞。
“女人果真没有一句真话!”
然而,重屿的目光再次一冷,他捏住灵芝下巴的手,转而掐住了灵芝的脖颈!
“咳!二少主,我真的是无心的!二少主……”
灵芝双手紧握重屿的手腕,但不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拉开重屿那强而有力的大手。
“为什么你也要背叛我?!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但凡背叛我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去死——”
因为愤怒而双眼发红的重屿,将灵芝的脖颈越掐越紧。
灵芝被掐得越发喘不过气,因为窒息的难受,灵芝眼角泛起泪光,看到那泪光,重屿一时心震,瞳孔放大,立时松开了灵芝!
“该死的女人!
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
重屿转而起身扶住井边,朝着井里的阚羽萱咆哮。
此时此刻在重屿看来,阚羽萱不仅逼得白丘和他分道扬镳,还逼得灵芝违背他的意愿,欺骗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