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整整一夜,却丝毫没有变小之势,狂风呼啸,窗户玻璃也被拍得作响。
乔岸醒来的时候,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已经临近中午,而唐棣不在卧室之中,他把干净的新衣服放在了床尾,连上一套衣服里的手枪与子弹以及现金都放在一旁。
乔岸很快地套上了衣服,他隔着窗户向外看,雨水地急速滑落让正面窗户都如在瀑布之下,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他将现金装进了裤子口袋里,将子弹塞进了枪膛里,六枚子弹完整地躺在了枪膛里,他把枪则塞进了外套的内侧大兜里。
拉开卧室门走出去,扑面而来的是烤糊面包的味道。
唐棣从厨房里探出头看着乔岸:“外面下大雨,出不去,只有烤面包片,不对,只有烤糊面包片。”
乔岸微微蹙着眉头凑近了那一盘黑糊色的固体:“老鼠看到你的手艺,都要连夜学会做满汉全席。”
“烤面包片哪里能体现一个完美男人的厨艺呢?我加钱订了外卖送菜,附近市场的菜,一会儿就送到了,让你看看什么叫做高手在民间。”唐棣依旧是大言不惭,笑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低头就先检查牛奶是否还在保质期内。
叮咚——
“送菜的来了!你帮忙开下门,我把这牛奶热一下。”唐棣把牛奶瓶上的包装纸撕开,将牛奶倒入杯子里,随后才塞入了微波炉。
乔岸把那片染黑自己指腹的面包片重新放回盘子里后,拍拍手就去开门了。
但门外哪里有外卖小哥,只有一群黑压压的高大男人,他们穿着黑色的雨衣,在门打开后侧身,为身后的男人让开了路,那男人手里握着拐杖,有些微跛地走到了乔岸面前。
乔岸一眼就能认出,纵然是异卵双胞胎,但眼前人和乌冰极其相似,是乌岷。乔岸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了口袋里的枪。
而那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站在乔岸的面前,他穿着整齐,头发向后打理得光亮。这样的大雨天,他的身上与脚上一滴水都没有沾到。他抬眼看着眼前警惕的年轻人,他倒是露出温和的微笑:“乔岸,乔队长,我知道你,在你打伤图海之前,我就知道你。当年你救了小乐,我和他姑姑一直都感谢你。”
乔岸却愣住了,他从未想过乌冰对自己的重视与提拔和唐棣有关,他一直以为乌冰是因为他的能力出众才如此栽培他,原来是因为当年救过唐棣吗?上司的重视携眷而来的一切居然统统是因为自己出手相救过唐棣。
乌岷的视线绕过乔岸,看向了站在后面的唐棣:“儿子,今早本来想和你一起吃早饭,发现你不在家,就猜你来这里了。”
唐棣向前走了两步将乔岸拉到了自己身后:“有什么事就说吧,但你要是想替图海报仇,那,绝无可能。”
“你是我儿子,图海只是个员工。怎么,因为让他接管了一些生意,你不愿意了吗?我连进这屋子都不行吗?”乌岷用手里的拐杖微微敲了一下地面。
“你那些破生意,我并不想参加,你手下人也从没把我放在眼里。你有事就说,这间屋子你没有资格进来。”唐棣并不让步,而侧身站在他身后的乔岸已经将枪握在了手里,只是还没有抽出来。
“把你身后的人交出来就可以了。”乌岷摆了摆手,就仿佛让对方交出一颗石子一般的轻易口气。
“凭什么?”
“他杀了证人,夜袭警厅,又枪击普通人,这样的恶警不应该抓起来吗?”乔岸带着怒意看向门外的男人,但对方依旧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我不同意,你可以走了。”唐棣笑笑就要伸手去关门,但立在门口的两位黑衣人一发力就把唐棣摁倒在地。
乔岸瞬间从口袋里抽出手枪,子弹上膛,双手端举着枪对准了乌岷的额心:“他是你儿子,你都不放过吗?”
“发之体肤受之父母,乔警官不懂吗?你和我们走,就行了。”乌岷用自己的拐杖戳在了唐棣的脑袋上,唐棣被黑衣人摁着四肢,他动弹不得。
“既然都敢把买卖人口作为生意,还怕别人知道吗?”乔岸瞪着乌岷,他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之上。
“放他走!”唐棣说出的每个字都是从后槽牙中挤出来的。
乌岷只是笑笑,瞥了眼唐棣:“你不是自诩聪明吗?难道不知道他要是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吗?要是乖乖和我走,你还能再见他。”
唐棣被手杖的下端戳着太阳穴,爆裂般的疼痛仿佛要将整个头部击碎,但他却依旧怒视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因你而死还不够吗?你凭什么要带走他!”
“还惦记着那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人啊,小乐,你这个样子,会让姑姑和我都失望的。”乌岷将手杖抬起,重新放回到了地上,他微微摆手示意手下人去摁下乔岸。
但唐棣忽然一发力,一抬腿揣在了摁着他的黑衣人的腹部,他的力道够大,瞬间让自己的双腿摆脱了束缚。
嘭——
在唐棣挣脱束缚的那一瞬间,乔岸扣动了扳机,打在了另一位摁着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