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谡沉吟片刻,回神答:“你每天这么忙,不是缺钱吗?”
这件事倒很有吸引力,周谡仔细品味了起来。半晌后点头说:“好的。”
这阵子周谡动辄紧贴拥抱,让他过了个热得出奇的冬天,卫天卜甚至都有些习惯了,只求不要把自己举起来就行。此刻他也懒得挣扎,在周谡颈窝里问:“那你问这个干什么?”
见他似乎开窍,夏幽琅心中宽慰。回味一番这两人的关系,觉得万分奥妙,大开眼界。不由试探:“老板是不能生小孩的,是男的,你知道的吧?”
“我不无聊。”周谡摇摇头拒绝,一点也不想把时间用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要是不缺钱,你为什么这么忙呢?”
“也不用这个样子,家里还有钱用。”卫天卜顺口敷衍他。
“不要报了,大氏族的向导都是半个家眷,难道是真的很需要治疗吗?你家的王文莺难道你没用过?”夏幽琅挥挥手制止他,不理解他的想法。
卫天卜想保持周谡的天真,不希望他因为自己去思考局势纠葛,找不重要的理由来搪塞:“做老板的人都是很忙的。”
周谡脖子一退,摇摇头说:“我不需要向导。”
周谡不敢相信,数到:“闻家的路知颖,王家的夏永兴,陈家的郭婉琴——”
“你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周谡在初春的微寒里抱着他讲钱,让卫老板有些神经错乱,以为自己马上要破产,才会让周谡着急忙慌来施舍他。
他们坐进了办公室的沙发里,周谡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照理来说,纠缠不清总是让人厌烦的。还好周谡是一位干干净净的美男子,心平气和地追问时,像一只优美且教养良好的长毛猎犬讨食,令卫老板不忍责怪。
“这世上还有人不缺钱的吗?”卫天卜立马想起,抱着自己的二愣子可能不觉得缺钱,补充说:“除了你。”
周小少爷继续摇头,夏幽琅心里的天平摇摇摆摆,不晓得算谁占了谁的便宜,可怜周谡与卫天卜这样亲昵,这点好处也没得拿,不知该不该敬佩卫老板的迷魂汤灌得好,吞吞吐吐地可怜他:“哦……那……头不疼吗?”
他说得很轻巧,其实是整个支援军的人都哀求他不要浪费时间做人力车夫,好好替设备班与电子班做支援。刘中尉又不会去命令这位公子哥遵守平民的规矩,调动令都不用,任由他为了团体发光放热。
周谡很快答:“向导的治疗费。”
周谡恍恍惚惚跟在后面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什么。卫天卜对他的奇形怪状本就很担心,还是得找个话题转移周谡的思考,“咳咳”两声说:“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到钱的事情。”
夏幽琅不敢轻易断定周谡装傻还是真傻,小心谨慎地打量他表情。犹犹豫豫问:“你知道老板赚的是什么钱吧?”
夏幽琅听了这话,以为他是铁了心在运输班玩耍偷懒,痛心地劝说:“你总是这样子,老板会很累的。”
思量周谡这是在以某种方式撒娇,卫天卜柔和地安抚他:“你要是一个人无聊,也可以出去多交朋友,也不用老是等着我。”
卫天卜心里一慌,能让周谡都世俗起来,一定是局势有什么大变动,紧张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那边打过来了?”
这倒把夏幽琅堵住,奇怪问:“什么?你说什么?老板也没有帮你精神疏导过?”
“哦……”原来是说上班的事,周谡想了想,向她解释:“我给运输班做了新的设备,他们让我继续做。”
周谡自有一套方法,感官疼痛无伤大雅,回答:“没事。”这落到夏幽琅眼里又是假装坚强,对周谡的心态更加不似旁人了,带了一些慈爱,教导他:“老板忙这些,无非是为了多一点钱和权,你认真帮一帮他,他就多一点时间可以陪你。”
“想知道你缺不缺钱。”
夏幽琅再问:“你知道有几个向导可以做治疗吗?”
周谡被这显而易见的问题难倒,不知她要问什么。夏幽琅话一出口也笑了,自己确实想得太远,谁知道他们能亲昵到哪一天,挥手作罢。
周谡迟疑,摇了摇头。夏幽琅叹气道:“其实只有他一个。”
吧?”
周谡不慌不忙抱住他,安慰道:“没有出事,不要害怕。”
这个“家”字跑出来,两人都心里一动,周谡如闻仙乐,一时陶醉在当场;卫天卜一身冷汗,想给自己两个耳光,赶紧抽身往办公室走。
周小少爷得到了夏幽琅的点拨,有所长进。等卫天卜回到圣所,于大门口周谡就给他一个惊吓般的问题:“卫天卜,你缺钱吗?”
这话确实是周谡的意料之外,他自认对卫天卜这个人研究透彻,无所不知,不会有他没做到功课的地方,赶忙问:“为什么呢?”
周谡抓住他的手腕,忽地语气森然:“你再这样骗我,我会生气的。”
猎犬低吼起来,才让被美色迷惑的卫天卜有了危机感,膝盖反射性地想拖着小腿逃开,脑袋一时空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