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紧紧握着手中的发丝放在心口,她抬头看霍思良,眼里流出一丝哀伤,用力点头,把发丝收入怀中。
“暖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作为夫妻,我们以后要……”霍思良说到这里顿住,脸色微红,“要……要同床共枕。所以……嗯……所以,今晚,我和你一同在这个床睡。”
他以为暖春不会同意,然后自己心安理得继续在椅子上睡,但是暖春却往里挪了挪,给霍思良腾出地方。暖春从看到霍思良时,就喜欢这个白光,虽然当时霍思良对她说什么不懂,但是她想跟着这个白光,尤其是被围绕在一望无际密密麻麻血红色光人中。她跟着白光,但又不敢离白光太近,她怕太近,白光会厌烦她走掉。
霍思良想让暖春拒绝自己,从此断了同床共枕的念想,断了亲近暖春的心。但暖春同意,他该怎么办!他绝对不能再和暖春亲近,但他也是男人,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睡在一起,还要克制自己,无疑是最大的煎熬。
“暖春,你还穿着好几层婚服,脱了再睡吧!”霍思良再次把已经钻进被里的暖春拉出来。
新月国的婚服,男子穿五层,女子穿七层,谐音为“吾妻”。女子的七层衣服,哪里系带哪里系扣都十分讲究,穿和脱都十分繁琐。暖春扯了许久,只把外衣脱,腰带都解不下来。
“算了,我来吧!”霍思良害怕暖春一着急扯坏了,借来的衣服,可不能有一点闪失。
暖春乖乖抬起双臂,等霍思良给她脱衣服。霍思良在暖春腰上摸索半天,发现腰带是内扣,在后面。于是环住暖春的腰去解腰带。暖春清冽的体香加上浓郁的脂粉香催发他体内的酒精,让他有点迷乱,他用力咬咬下唇,让自己清醒些。
暖春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霍思良心跳也越来越厉害,只觉口干舌燥。他脱完夹纱衣后说,“剩下的你自己脱吧,我去把脱下来的衣服叠好。”他拿着衣服远离床榻,让自己再次平静下来。
接下来的衣服没有繁琐扣子,暖春自己脱的迅速,脱完后又裹在被子里。霍思良把婚服叠得整整齐齐,又把自己的衣服脱掉叠好。他回床边想把暖春脱下来的衣服叠好,发现暖春居然把自己的内衫也一并脱下来。
“暖春,这件衣服你穿上,不能光着身子睡觉。”霍思良把内衫递给暖春。
暖春伸出右臂去拿内衫,她右臂上缠绕的藤纹似乎在这红影绰绰床帐中活了,如蛇一样扭动身躯。
霍思良看着暖春露出的手臂,喉结上下滚动,在暖春要坐起身穿衣服时,立刻转身。他吹灭烛火,摸索着到床前,撩起被子,爬上床,紧紧靠着床边躺下,调整自己呼吸。暖春身上的香气越发撩人,他热,很热,燥热,狂出汗不止。
他擦着额头上的汗道,“天越来越热了,被子我不盖,你盖吧!”
暖春本来喜凉不喜热,于是把被子踹到脚下。
霍思良自己心里默背佛经,希望能让自己狂躁不止的血液冰冷下来。过了许久,霍思良依然翻来覆去依然无法入睡。
“暖春,你还记在密室你给我讲的白蛇故事吗?你说白蛇是蛇妖,为了报许仙千年前救命之恩,千年后化为人形,嫁与许仙。
二人在西湖蒙蒙细雨中借伞,白蛇为救许仙性命盗取仙草,水漫金山寺。最后白蛇被压在雷锋塔下,镇压她的和尚说,‘西湖水干,江湖不起,雷锋塔倒,白蛇出。’你说西湖之水永世都不会干,江湖之水怎么会不起波澜,那高高的雷峰塔,千年也不会倒,白蛇再也不会出来,她和许仙是生生世世的诀别。
我当时问你,为什么法海不让白蛇和许仙相爱,你说人妖殊途,他们违背天道,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阻止他们在一起。
暖春,我第一次发现,人的一生太短暂,长寿者都不过百年。你说人死了,真的会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吗?喝完孟婆汤就会忘掉所有今生记忆吗?我怕我会忘掉你,我怕来世,与你擦肩而过也认不出你。不过我找到一个方法,我虽然不会记得我们今生种种,但是我会把对你的爱深深刻在心里,封印自己的心。来世,我只为你心动,这样就算我忘了你,再遇见你那一刻,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
一个人带着太多记忆而活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记忆越多,活的越累。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最好,做最简单的你,最真实的你,一切发自本心,这样就够了!我宁愿你永远这样下去,快快乐乐,前尘种种记忆全部忘记。
在进入这个洞房之前,我曾犹豫过,退缩过,恐惧过,我怕我们的相守最终会变成两个人的悲剧。我不惧死,但我害怕你受伤,哪怕是一点,我都不想。真叔今晚同我说的一番话让我再次坚定,就算命如浮游,朝生夕死,只要与你在一起,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我就知足。未来如何,我不知,但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便什么都不畏惧!
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遇到一个可以托付的男人,他愿意照顾你,守护你,你就和他在一起。毕竟长夜漫漫,一个人始终是孤独。当生命静止,永生亦是永逝。如果你觉得活下去很难,你就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