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不会跟着进去,低头开始扣手机,回了楚安凝几条消息。
许久,发现穆江北抓着瓶子,脚步未动半分。
“一只手在扎针,一只手抓着瓶子,而且伤口还疼,我怎么脱裤子?”他问,意有所指。
湖夭瞪大眼睛,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脸不可置信指着自己:“你什么意思,不会想让我给你脱吧?”
“谢谢,实在腾不出手,麻烦了。”
看穿她的窘迫,他一点不害臊,又洗脑教育道:“你不用害羞,这都是正常的,照顾病人就得这么面面俱到。”
脸绯红一片,湖夭绝对不会答应这个无理要求:“我去给你叫护士吧。”
“我不想被女护士看。”他摇头。
“我给你叫个男医生。”
“也不想被男医生看,而且——”他语气微顿:“液体快要光了,我们...要抓紧了。”
“尿,原地解决。”湖夭吼他,干脆破罐破摔:“尿裤子里,我给你洗。”
“我羞耻。”穆江北觉得她炸毛的模样格外可爱。
“你还知道羞耻?”
他嘴上说急,看他那贱嗖嗖的模样估计也还能憋一阵,瞥了眼液体的高度,她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他进卫生间慢着动作疏解,刚上了床,湖夭带着护士走进来,液体已经到了管里,逐渐已经开始下降。
聊了大概半分钟,护士就把针拔了。
穆江北按着针口,看这几步开外冷着小脸睨他的女生,他嘴角悄悄勾了勾,又开始作死:“想喝水,可是手疼。”
“行。”湖夭给他规规矩矩倒了一杯水,亲手递到手边,看他又不想动弹的模样,她强忍着伺候他喝了一杯。
水分得到补充后,胃口又觉得空虚,他又开口。
“嘴里苦涩,想吃点什么。”
已经停止按压针口,湖夭俯.身看了眼输液贴的位置,中间晕着一点血迹,这会语气还算柔和:“它好了吗?还流血吗?”
她温顺,穆江北也柔和,把输液贴直接撕开,边上两条方形的白色印痕,像个人一样说话:“已经好了。”
“好了是吧?”
穆江北还没发现语气里的不对劲:“嗯,好了。”
“能上厕所了吧?”
“手还是有点疼,单手好像有点勉强。”
“起来!”湖夭两只手抓着手腕把他从床上拽:“你给我起来。”
“干吗。”穆江北不明所以她这突然的态度变化。
湖夭从后背使劲推着他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到了门口,更是蛮力一推,穆江北差点栽头杵进去。
“干吗?”他又问一遍。
湖夭语气天真:“我扶你上厕所呀,想看看你有多勉强,人呐要坚强,要学会自立更生,你姑且先试试,不行我再帮你。”
“哦。”
穆江北光是嘴贱,落到实事就变怂。
他抬手要关门,湖夭伸出胳膊强势挡住他的动作,笑嘻嘻道:“你不方便,开着吧,怕你出事,我好即时照应。”
对付一个不要脸的人的方式就是比他脸皮更厚。
穆江北:“......”
他绕开她,侧着身子向外挪,悻悻道:“突然没有上的欲.望了。”
“我睡一会啊。”他躺回床上,掀开被子盖上,湖夭瞪他一眼,他立马蒙头进了被子里。
“捂死你。”
收拾完他,湖夭准备给他出去买点早饭,走得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她毫不避讳,声音很大。
他胃空了一晚上,她倒也没绝情到这个地步。
门一关,穆江北立马蒙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又滚了几圈,越想越没面子,干脆坐了起来,怒着从嗓子里溢出个音:“艹。”
他怎么被吃的死死的,被圈子里那几个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他要反攻!
*
湖夭给他买了份养胃的小米南瓜粥,在那等餐时,才有时间回楚安凝的消息。
歌手林燃这周五在白沙市开演唱会,段之煜出差在外地,她闲出时间准备去偷看自己的偶像。
无语就无语在段之煜就在白沙出差,怕走狗屎运正好被逮住,有她在场,段之煜多少会收敛。
主要还是她刚来外地上学,这边没有什么真正交心的朋友,有个人陪着也能分享快乐,不会感到孤单。
今天才周一,还有四天时间。
湖夭想了想,答应了,回去和穆江北说一声就好。
穆江北待不惯医院,烧退了,医生叮嘱了点注意事项,晚上他就出院了。
柳烟得了消息,晚上过来这边,下厨做了点清淡的吃食。
湖夭倒是装的有模有样,眉眼温顺,面带浅笑,活脱脱就一乖巧小媳妇,完全没有在病房嚣张跋扈的样子。
在旁边打下手,什么都不会还什么都抢着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