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少杰拉着怪异的语调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说:“所以是你单方面以为你跟简洲羽在谈恋爱,而简洲羽觉得他跟你只是炮友关系。”
炮友,原来是炮友。严齐经人点拨,终于明白了简洲羽的意思。可这份迟来的了悟也让他更加伤心。怪不得简洲羽总是只逮着他做那种事,因为他只是简洲羽的泄欲工具而已。在酒精的作用下,严齐心里少有地浮现出阴暗极端的词汇。他嘴一瘪,又要哭。
真他妈是个蠢狗。阮少杰在心里骂严齐。
虽然他一直讨厌严齐,但也知道严齐这人不算坏人。严齐讨人厌的点不是坏,是蠢,说得好听点,也能用单纯形容。 他仿佛天生在为人处世方面保有一种钝感,除非人家的情绪一目了然,否则他半点也参不透。
简洲羽这坏逼,连严齐这种人都要骗,令人发指。
阮少杰说:“不过简洲羽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讲到这个,十分来劲,像是好不容易遇到所见略同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说的时候,严齐一边哭一边在心里否认。严齐认为简洲羽除了在这事上骗了他,别的地方上都还是挺好的,不能这么武断地定义他不是个好东西。
阮少杰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看不惯简洲羽吗?”
因为他是个同性恋。严齐自然知道,但是尚且顾着哭,没有多余的嘴能说出来。
没人回答也碍不着阮少杰什么,他打定主意今天要讨伐简洲羽:“那天在厕所门口你也看见那两个人了吧,那个人简洲羽他带回宿舍过。”
这又是个重磅炸弹,炸得严齐心上心下,抽抽噎噎地问他:“什么时候?”
“好像就是今年上半年吧,不过我又不太回宿舍,只撞见过那一次。简洲羽这人整天装得人模人样,纯洁善良,实际比谁都玩得开,假得要死。”
“我、我没发现过。”
不过上半年有两个月他出去录了个外拍综艺,那两个月都没在宿舍。
“你能发现什么?”阮少杰顺带着嘲讽了他一句,又接着骂简洲羽:“带那种对象回公共宿舍,恶心死了。”
“也许、也许只是那天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你不是也说只看见过那一次吗?”
“你被简洲羽下迷魂药了?忘记自己怎么在厕所哭的了?”
阮少杰接连发问,又怪腔怪调模仿严齐:“‘我只是喜极而泣’。你可真够搞笑的。”
他不满严齐这时候还在给简洲羽说话,恶意丛起:“说实话,简洲羽骗你就是图你方便吧,毕竟住在同一屋檐下。”
严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反驳不出来。在阮少杰的嘴里,自己的位置越来越不堪,从炮友变成方便的炮友。他不愿意相信,可从简洲羽的所作所为来看,阮少杰说的应该就是真相了,他居然还妄想自欺欺人。
严齐抓着啤酒罐,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按压,酒罐发出“咔咔”的声响。
阮少杰说完那种话又有点后悔,严齐这倒霉蛋也是受害者,失恋的方式都别具一格,失得比谁都可怜。可以阮少杰的性格,要他道歉说软话是万不可能的。刚好这时门铃响起,是吃的到了。他站起身往外走,得以短暂逃离他不擅长应对的场面。等一下用吃的转移话题吧。阮少杰想。
万没想到不过拿个外卖的时间,等阮少杰回来,发现严齐面前又多了两罐空了的啤酒罐,而严齐本人脑袋侧枕在桌子上,双手软软地垂在身旁。阮少杰走过去,看到严齐从耳朵到脖子都是红的,他闭着眼睛,睫毛湿成一团,脸上也全是湿乎乎的水光。哭得这样厉害。阮少杰盯着严齐的脸出神,刚好又有滴泪从严齐眼角滑了下来,顺着鼻梁流到肉嘟嘟的唇珠,没进双唇的缝隙之间。
阮少杰心里一动,清了清嗓子喊他:“严齐?”
严齐睫毛颤动了一下,却没睁开眼睛,嘴巴里像在嘟嘟囔囔着什么,阮少杰半点也听不清。
严齐醉了。
就这?还要喊喝酒?简洲羽这渣子真是害人不浅。
阮少杰环抱着手臂冷眼旁观,打算把严齐就这样丢在这。但他这时突然想起,有人喝醉酒之后被呕吐物呛死的新闻。妈的,严齐要是死在他家,他怎么说得清。
“严齐,你想不想吐?”
严齐像是嫌吵,举起双手把耳朵堵上,头也侧向了另外一边。
“你他妈...”阮少杰又想骂人。
算了。骂他也听不到。就当老子做善事了。
阮少杰走过去,把严齐举了起来,抓过他一边手揽在自己的肩膀上,要带严齐去客房。严齐十分不合作,一离了餐桌就开始大哭,浑身上下像蛇一样扭动。阮少杰忍着气死死按住他,好不容易才把他带进房间,使劲往床上一丢。沾到了床的严齐又安静下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阮少杰靠坐在床头的另一边,微微喘气。妈的,想抽烟了。他站起身要离开。严齐突然扒了过来。
严齐脸埋在阮少杰的颈脖处,手环住了阮少杰的腰。阮少杰打了个激灵,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