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楚衡到学校的时候,看见余渔已经坐在座位上拿起书本,“你的衣服我洗干净啦,还给你。昨天真是谢谢你啊。”?“不...不用谢...”校服的芬芳气味向他袭来,他局促不安地低下头整理书包。
“小渔!”午饭时间,女生们像吵吵闹闹的麻雀围到余渔旁边,“我们一起吃饭吧!”
“不嘛,小渔是我的!”一个圆圆脸的矮个子姑娘嘻嘻哈哈,作势要争抢的样子,亲昵地挽着余渔的胳膊。
座位边的人太多,楚衡被挤得缩着身体,自觉地避开人流。看到她们已经想要把课桌拼过来,就搬着椅子到教室后面的角落去。
大家自然都喜欢漂亮友善的女孩子。余渔被他们密不透风围在中间,所以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向她的方向——她朝每一个人都开心地笑,睫毛弯弯,酒窝像盈满了蜜。这样的人,大概从来都不会有被孤立的烦恼。
膝盖上摆着餐盒,楚衡用筷子拨着米饭,小口小口咀嚼。
中午是学校统一配餐,但大多数人会再带一点零食和水果,因此午餐时间算是校园生活最轻松的时光之一。他呆呆地盯着面前的食物,忽然想起自己也不是一直独自吃饭的。
刚升入高中的时候,怕不合群,也偷偷去买了些水果装在餐盒里,细致地切成小块,插上牙签——虽然被母亲骂浪费,又挨了巴掌,但一想到会因此而交到朋友,那疼痛好像也可以忍受。他满心欢喜朝着当时的同桌打开盒子,却听见对方的惊呼。
“这是什么!好恶心...”
几条不知名虫子在饭盒里蠕动,鲜艳花色刺痛了他的眼睛。多汁的苹果也已经泛黄,变得干瘪丑陋,令人作呕。
这种欺凌的手段时佩当然已经不屑于做。我可能也是被吓怕了,竟到现在也不敢带多余的东西到学校里来。他忍不住自嘲地笑。
可是又过一天,午饭的时候余渔向他张开手,手心里躺着一个苹果,有着鲜艳饱满的红。
那天只是顺手帮了一下,没必要这样的,他想说,但看着余渔期待的表情,只是说了句“谢谢”接过去。
从那次开始,就再也没吃过苹果——感受着甜美的汁液在喉咙里流过,楚衡想,原来苹果还是很美味的。
那个家伙连个微信都不发一条?时佩把手机拿起又放下,明明在电话里那么骚,难道不想再来一次么。至少问问我比得怎么样吧,连这都不关心。他的心里又暗自加了一条惩罚楚衡的理由。
“等你小男朋友电话呢?”贺云笑着问。
“不是小男朋友,”他立刻反驳,“一个讨厌的人。”
还不是男朋友呢,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隔几分钟就看一次屏幕,看不到回信就苦大仇深地哭丧着脸。
但贺云自觉闭了嘴,换了个话题:“回A市之后,可不要不理我了啊。”
“不会的,”时佩仰起脸看着他,露出一贯的看似天真的笑,“毕竟你调教经验那么丰富,还想好好请教你呢。”
“你讲题的时候还是很流利的嘛,”楚衡正给余渔解释昨晚布置的数学题的思路,听到女孩噙着笑的语调,“平时和我说话要是这样也好啦。我还以为你怕我呢。”
“没...”楚衡不好意思地冲她微笑,然而不知怎的又开始语无伦次。他不经意地抬起头,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时佩对再见到楚衡那种奇怪的热切和骚动不安,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灭。
他居然和一个女生在说话,在笑。
为什么。
凭什么。
“你是...那个去比赛的时佩同学?”余渔疑惑地看着站在面前不动的男生,“老师说今天就调座位...”
时佩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确实好看,好看得想让人在白皙的脸蛋上留下巴掌印。但自己要是平白无故揍她,也没法装可怜了。只能忍着。
教室里起了阵微微的骚乱,还好老师进来贴了新的座位表,“座位趁早自习赶紧调一下啊。”
讲台旁边新加了一个座位,平时最喜欢偷懒抄作业的一个男生小声骂骂咧咧提着书包坐过去。
还好。这次上帝眷顾了他。楚衡顾不上看时佩阴沉的脸色,凑到前面去看——旁边还是余渔。大概是耀眼的女孩子和闷葫芦坐在一起才最让老师放心。
他有点开心,原来自己还是偶尔有点好运气的,
但又恍然意识到,时佩回来了。这样的好日子,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晚上照例还是被拉到了屋子里。
“以后不许对那个叫余渔的笑那么开心。”时佩劈头盖脸来了这么一句。
“啊...”楚衡没想到迎来的是这句,一脸茫然,“为什么?”
时佩被呛得一时说不出话,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极不舒服,忍不住把楚衡的作业本一股脑扫落在地,“谁看不出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劝你把那些淫邪的念头收收,你也配?”
楚衡沮丧地想,到底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