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好?他虽然言行无状,不过到底还是我哥哥,您就绕过他一条贱命,不如就按照规矩将他送去广德寺,任他自生自灭便罢了,省得留在侯府闹得侯府不得安生。”
萧谨言的眸子动了动,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嗯,还是绾儿你心慈,就依你说的办吧。”
广德寺乃是关押世家大族犯了错的女眷的地方,里头几乎全是疯子,去了之后便是不疯也活不了多久了。
玉黎牙根紧咬,死死地看着面前风轻云淡的萧谨言,他说:“既然你要送我去那里,也就是要与我恩断义绝。”
萧谨言都已经要走了,闻言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在你下毒害人的时候,你我早已恩断义绝,不再有任何夫妻情分。”
“好,我只想问你最后一句话。”
“什么话?”
玉黎仰面看他,表情十分平静:“你附耳过来,我只想问你一人。”
萧谨言闻言,犹疑了一会儿,可他毕竟要在众人面前做出宽容仁慈的做派来,便往前走了一步,一旁的玉绾拉住他,不想他再与玉黎有任何纠葛,道:“侯爷!您何必再惯着他!”
萧谨言拍拍她的手,仿佛在示意她忍一忍。他往前走去,玉黎恰好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两人便靠得十分近了。
玉黎看着他,黑色的眸子中闪着些许莫名的眸光,他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缓缓说:“谨言,其实我很想与你白头偕老,不过事已至此,恐怕也不能了……那么,我们便只能做一对鬼鸳鸯了!”
他的眸子中闪烁着疯狂,萧谨言猛地瞪大了眼睛,刚反应过来,便觉得腹部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恶狠狠地钻进了那里。他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正没入自己的腹中,匕首顶端,便是玉黎的手。
那手白皙瘦削,却溅上了嫣红的鲜血。
玉黎朝他阴森森地笑了笑:“谨言,这便是我对你做的这一切的报答……”说着,猛地抽出了匕首。
萧谨言立刻捂住腹部,惊怒地叫起来:“来人!快来人!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四周立刻响起各种声音,玉绾的尖叫声,侍卫的应答声,抽刀声……
玉黎已经无暇管这些了,因为他早已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那瘦削发白的指尖,只需稍稍一用力,便能结束所有这一切了……
他缓缓倒下去,仰面看着高远的天空,心想,终于结束了,这屈辱可笑的一生,终于结束了。
但愿来生,万勿重蹈覆辙。
……
第2章 凤凰涅槃
玉黎从未感觉如此疲乏过。
他感觉全身都像是被人恶狠狠地打了一顿一般,丝毫的力气也没有。他昏昏沉沉的,犹如做了一个又长又恐怖的噩梦,非常想醒来,可是实在是困倦,怎么也无法从睡梦中醒来。
“玉黎?玉黎?你好些了不曾?”
玉黎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的身子,又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使他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如同一场久眠过后,他的眼皮十分沉重,睁开来之后,眼前也是模模糊糊地,看得不真切。
他只看到一张十分熟悉的脸庞,那是一个灰色僧袍的小沙弥,面目清秀,正一脸喜色地望着他,语气激动地对他说:“玉黎,你可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他眨了眨眼睛,努力想看清这个人,甚至想坐起身子,好好地看一看他,可是对方却忙按住他,说:
“你还没好全呢,再躺会儿吧。”
玉黎的脑海中终于想起一个久违而思念已久的人来,他脱口而出:“智雪!”
这个声音,是他幼时在光明寺时认识的小沙弥智雪。
智雪听了,愈发欣喜,忙说:“哎!我在这里,玉黎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我都怕你病坏了!你饿了吗?要不要我去膳房给你拿点吃的?”
玉黎的眼前终于清晰了,他惊奇地看着眼前活生生的智雪,忍不住叫道:“智雪,真的是你!是我已经死了吗?”
他五岁那一年被送到京都乡下的一座小寺庙,名叫光明寺,一直到十四岁那年才被接回玉家。
不过,他只是寓居于此,他原本有家。
他父亲叫玉章辞,乃是当朝的左丞相,不过他母亲柳氏只是他父亲的一个小妾,而且柳氏出身歌姬,连贵妾都算不上,只是个贱妾,不仅如此,他母亲红颜薄命,在他被送走的三年后,就郁郁而亡,他连他母亲的容貌都未曾见过。
那么,他为何会被送走呢?
这就是“托”他那仁慈贤惠的嫡母秦氏之“福”了。他五岁的时候,他父亲玉章辞染了风寒,且一日比一日严重,这时,正好有个著名的相士叫袁可道来到了京中,他的祖母,玉章辞的母亲……李氏听说这个相士对面相颇有钻研,看相测字无一不灵,便托人将他请回了府中。那相士对着众人侃侃而谈,果然相面十分精准,无一有差。
然而轮到他时,那相士却蹙起眉,怎么也不肯说了。老夫人自然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