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陪着国师大人过年节。”
杨玉琳消化了一下乌苏的话:“你是说,皇上要跟我去我家?在我家吃在我家住我还得陪着皇上看灯?”
乌苏点头:“正是。”
杨玉琳的内心是崩溃的:“太后呢?皇上不用陪太后么?还有那些叔叔伯伯姑姑婶婶呢?宫里的年宴呢?”
乌苏回说:“太后每逢年节就去万安寺清修,无人叨扰。
大长公主畏寒,下第一场雪就会躲去萃华山庄。
安亲王久居江南不问朝政,更不会巴巴地赶来京城凑这份热闹。
羲亲王一向人闲心闲,闲得都去开饭馆子了,大小事能躲则躲。
除开这几个,余下的亲王皇子、妃嫔公主,确实每年都要聚一聚,好生热闹一番。
宫里的年宴素来隆重,可头两年瞧着新鲜,近几年却越发没意思了。
皇上懒怠应付这些繁文缛节,早起了心要去江南游灯,此番可算逮到机会了。”
杨玉琳伸手止住了乌苏的话头:“慢,慢,慢着,皇上要去江南游灯皇上自去便是,可我家在湖广地界,就不必同行了吧?”
乌苏挠挠头:“有区别吗?”
杨玉琳泪流满面:“区别大了去啊我的姑奶奶…”
乌苏拍拍胸脯:“国师大人莫要焦心,不过隔着几百里地,到时候找湖广总督借两艘快船,千里江陵一日还。
先在国师大人那里过完年节,再去金陵看灯会,秦淮灯会天下第一,岂不快意?”
杨玉琳一想:“既如此,有湖广总督迎圣驾,不用去我家了吧?”
乌苏连连摇头:“不可不可,旁人且不说,清浚王和清和郡主若是知道皇上出宫玩,必定缠着要跟去,所以皇上只能微服私游,私游…”
“你方才还说找湖广总督借快船?哪里私游了?”
乌苏低了头,蓦地又抬起来,眼神坚定:“我的意思是偷,偷!”
杨玉琳哭笑不得:“偷总督大人的船,妙极,妙极…”
正说着呢,外面好一阵动静。
乌苏当先跑出去看热闹,杨玉琳扶着自己的腰,慢腾腾地走出去。
才出了清宁殿,看见兰溪池旁两个人斗得正酣,一个黑衣身影,杨玉琳认得是云笺,另一个一身红衣,却是从未见过。
只见他腰肢轻软,身法如电,片刻后,红衣人翻身踩在兰溪池栏杆上:“停手!”
云笺应声站住。
红衣人接着说道:“听说有人身手了得,连大哥和三哥都拿不住,今日看来,果然不错,可惜我走得匆忙,未带兵器,不然倒可以与你好战一场。”
这声音说不出的好听,音声婉转,自成曲调。
云笺在屋里闷得慌,出来倚在栏杆上逗小鱼,玩得好好的,眼见着水面上倒映出一个人二话不说捉着自己就动手,本在气头上。
此刻看他身手不凡,且话又说得客气,也不去计较什么,复又去池边喂鱼。
红衣人看了看杨玉琳:“他便是国师?”
这话问的是乌苏,却并不等她回答,飞身上前。
抢眼是一身鸳鸯缎红衣。
外绣团花双蝶闹春风,翻起的袖口透出莲花鸳鸯纹样,套针、斜缠针、毛针穿插使用,用金丝和银线勾边,莲花盛开,栩栩如生,连鸳鸯戏水溅起的涟漪都显得灵动非常。
杨玉琳一抬眼,心下忍不住赞叹,好艳的一张脸!
衬着他这身衣裳,越发浓艳起来。
杨玉琳满心满脑一时只剩下一个“艳”字,却不知为何,觉得这艳十分合宜,艳得赏心悦目,艳得清雅和美。
仿佛他合该如此艳丽,也只有他才能如此艳丽。
“兰桡见过国师大人。”
兰桡略具了具礼,杨玉琳还不待开口,乌苏已抢上来拉住他胳膊:“怎么就你回来了?他们几个呢?”
兰桡吃痛,皱着眉好容易把胳膊拽出来:“我的姑奶奶,你好歹轻着点,你以为人人都是元霸那个傻小子不知道痛么…”
说完挽起衣袖,果然指印青紫,触目惊心。
乌苏撇了撇嘴,到底把手收回去了,一脸鄙视:“就你细皮嫩肉,掐不得碰不得,跟块豆腐似的!元霸呢?”
兰桡揉了揉胳膊:“谁知道呢?才看见飞花焰我就赶着过来了,宫墙上瞧见他,理当同我一起进了这清宁殿,此刻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乌苏“扑哧”笑出来:“又翻的宫墙?”
兰桡把袖子放下来:“飞花焰都出来了,这不是着急么,哪有时间一层层宫门去通禀,还是翻墙来得快。”
杨玉琳听了两次“飞花焰”,不免好奇:“飞花焰?”
乌苏一拍脑袋:“哎呀,倒忘记国师大人了,飞花焰是皇上急令,召六郎君回宫,点一支飞花焰,整个京城都看得见,最近这十年,只皇上登基那一日用过。”
兰桡看了杨玉琳一眼:“这一路上平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