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怀文看向沙发上的人,迟疑的问道:“你的人选就是他?”
陆维翘着腿舒适地靠进沙发里微微颔首,“他很合适。”
“可他是个未成的年犯人。而且,会不会有些太聪了?”
陆维嘴角向上扬了扬,自是懂得好友的疑虑,“就是因为我的规矩习惯,他们早就摸清了。突然我身边出现这样一个不合常规的人,你说廖锦云他们会不会好奇呢?只要他们好奇,他们便会上钩。”
“至于…聪明些才更好玩!”陆维在说这一句时,神情略有深意。
简怀文点点头未再多说什么,只是随后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放到茶案上,“这是第二阶段的药,一天一片。”
陆维一怔,有些不太自然的看着那药瓶,“就不能像抑制剂似的,一针起效吗?”
“别人也许可以。你?不行。”简怀文白了他一眼,“我会让毕维斯每天提醒你。”
陆维,“……”
“对了,一会把他先送到你那,给他做个全方面的检查。”他顿了一下,想到看见的那一背黑紫的鞭伤,略沉思了下,“他身上的伤,也都一并处理了吧。”
简怀文颔首,自是知道陆维指的全方面检查是什么。又稍坐片刻,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医部。
安吉直到被押出房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以为今天在劫难逃了,可是陆维却没有杀他。而且陆维最后对他说的几句话,有太多层含义了,他很想安静地的想一想,可是他现在却完全静不下心来。
他一路神色恍惚的被带到了,那栋不甚熟悉的白色小楼,只是这次他被带到了四层,一间有着更智能,更高端设备的屋子。他被关到透明罩里做全身的清洗和消毒后,随后又被押进了一个实验舱里,四肢和颈部被紧紧地锁住。
安吉紧张地躺在封闭的实验舱内,舱内亮着微弱的蓝光,他看不清四周的情况,但能感觉到两臂被刺入了什么东西,头上也被附上了什么,这一切都让他不由得更加不安起来。
倏然舱内渐渐流出微凉的液体,直浸没过了他的双肩。对未知的不安,让他这一晚紧绷的神经彻底断了线。安吉粗粗地喘着气,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尝试了几次都事与愿违,寂静的空间内能听到狂乱的心跳。
猛然间,脑中袭来撕裂般的疼痛,身体却如同被针尖般刺痛。可安吉这时反而舒了口气,比起对未知的恐惧,如果只是疼他倒真的不怕了。慢慢的,他适应了这间歇性的疼痛感,不知是不是疼得麻木了,他觉得背部原本的灼热肿胀感在减轻,后背冰冰凉凉的,他便在这不太真实的舒适中,不知不觉的合上了眼。
直到被架出来后,他除了感觉头还有些不适外,身体倒是轻松了不少,但安吉并未多想,只是顺从地穿上他那件被清洗烘干的囚服,安静听话地跟在押解他的人的身后。
从飞行器上下来,安吉垂眸偷偷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干净的道路,一座座独栋的公寓,周围还有士兵巡逻。虽然现在天色有些昏暗,但借着灯光粗略的扫上一眼,也能看出这里的景色幽雅舒适,微风拂过能嗅出青草和淡淡的花香。
这样清新的空气,他有多久没有闻到了?安吉情不自禁地深吸了几口气,脑中一直钝痛的神经,仿佛也被微风抚平了,顿时感到浑身舒畅。
毕维斯带着他进了一个幽静的小院,但并未带他进公寓,只是把他拷了起来,让他跪在台阶前的甬道上,吩咐他在这好好等着便走了。
安吉静静地跪在院里,他细心地发现这栋公寓比其他几栋占地要大一些,周围不光有士兵和智能机器人巡逻,院外还有士兵站岗,这些无一不彰显出这栋公寓主人身份的特殊。
这是谁的住处,安吉已经不难猜出了,只是还有些不敢置信。难道他真的就要成为陆维的人了?只他一句保命的谎话,就这样给自己找了个如此了不得的靠山?安吉还是有自知之明,他除了这相貌还看的过去外,几乎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特长。
在阿吉星他从来不是按侍奴规矩培养的,所以那些伺候人的科目他一项也没学过。他一点也不觉得,就只凭自己的姿色就能入了陆维的眼,能在他身边长久地留下去。难道真的是留他慢慢算账?那么等陆维消气了罚够了,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他从青年犯人1939那里,听过了太多关于陆维的传闻了,而且自己和陆维相处的这两次,也足以让他认识到这个人的强大和可怕。他现在胸前和下体还在隐隐作痛,不停地提醒着他刚刚死里逃生的经历。
安吉的脑子又有些昏沉了,他心里胡乱的想着那些有的没的,膝下的石板光滑无痕,吸够了白日的阳光,他跪在上面膝盖虽然刺痛,但是暖暖的,整个身子也是舒适暖和的。微风轻柔拂过,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他连打了几个哈气,最后终于挺不住地趴在台阶上睡了过去。
陆维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景象,青石路上跪着个瘦小的身影,他上身俯卧在台阶上,昏黄的灯光在他单薄瘦弱的背脊上,笼罩出一层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