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之租住的公寓就在101酒吧附近,是一个很破败的混凝土小楼。白墙脱落、门窗老化,门口贴着不知是十几年未更换的对联,红纸褪色,字迹模糊,甚至公寓内部的空间也很狭小。
除去一个洗漱、淋浴和如厕三合一的小隔间,剩下的位置只能摆放一张床和一个书桌,两个人在里面走动说不定都会撞到。还好唐向之收拾得整齐,东西不多,也不显得杂乱,只是看着略微有些简陋和破旧。
他把唐向之轻轻放在了单人床上,给他洗了澡,掏干净屁股眼里面残留的精液,又在关键的地方上了药。琐事做完,闲下来静坐的时候赵寅才发现已经过了学校门禁的时间。
他心中暗暗自喜,这小王八蛋子总不能赶他出去,小床卧榻,软被残衣,还不得抱着缠绵一晚。
“我累了,关灯吧,想睡了。”赵寅话里有话。
“你别折腾我,我明天还要去上班的。床就这一张,不嫌弃的话挤一挤,反正……反正也不是没在一起睡过。”唐向之换好衣服,打算就寝。
“哪只睡过,还在一起干过、操过、交媾过!”赵寅凑近唐向之的耳朵,轻轻咬住他微微发红的耳垂,对着敏感脆弱的耳廓吹气儿。
他要用这一晚的时间让小唐沦陷,不是用性交的方式,要比之更暧昧、更缠绵。
“你明天还要去101吗?”赵寅有些担心,脸上满含愠怒之色,“你是没被那帮人操够吗?还觍着脸回去。”
“为了钱。”唐向之的回答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你到底怎么了,体操不练了,休学了?不是说要回老家吗,不是说有女朋友吗,为什么去当鸭子,为什么这么缺钱?”赵寅一连几个问题问得唐向之有些语塞。
“不关你的事。”
赵寅一把抱住他,在窄小的单人床上滚了一群,把对方狠狠地压在身下,“我偏要管,我喜欢你,你的事我管定了。”
“你有病吧,你是想操我,那不是喜欢。”唐向之想挣扎甩开赵寅抓着他手腕的手臂,试了几次,拧不过他。
“我是想操你,我认了。喜欢这事也不假。我喜欢你,所以更想操你,喜欢你,所以看到别的人欺负你的时候想保护你。我不是小孩,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什么。”
“我就是招上你了,告诉你——唐向之,别想把我甩掉……”
“你也喜欢我的对吧,不然干嘛要背着我去补完《春光乍泄》……”
“喂喂,你怎么哭了……感动了?生气了?我、我也没说什么啊,抓疼你了?”
唐向之扑在赵寅的怀里哭得像个泪人,赵寅在他的啜泣声间听明白了小唐做鸭的缘由。
唐向之的父母早年离婚,母亲到了别的城市生活,把他留给了父亲抚养。父亲经营小本生意,虽然赚的不多,但辛勤苦干十几年,好歹算是当上了一个厂子的老板。母亲去年二婚了,新婚丈夫据说是一个颇有手段的企业家。明面上父亲和母亲的新夫没有交集,但父亲经营的生意貌似成了新夫涉足行业里的一个绊脚石,那人用阴阳合同搞垮了小唐父亲的公司,害得他被人追债上门,无奈下只能跳海自杀。
他老爹一死了之了,但欠下的债没有一笔勾销,得由唐向之来还。这小崽子哪来这么多的钱,只能卖身还债,如果不定期还款,催债的就要把他的老家给买了,那是小唐爷爷留下祖产。没钱肯定没法再继续体操和学业,他只好选择退学,在教练的百般劝阻下,选择了休学一年,教练还在等着唐向之回来,至少他抱了这种可能,即是希望是渺茫的。
“你妈新嫁的那货也太不是东西了,那你也没想过要报复他吗,这人等于间接害死了你爸啊!”赵寅愤愤不平。
唐向之侧过脸,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一个学生哪来本事斗得过这些商人,能把债还清就不错了,我爸就给我留了这栋房子,我不能再丢了。”
灯已经关了,赵寅没看到小唐蜷缩的躯体,后放的手臂下那紧紧握住的拳头和不肯松开的咬合牙关。
“那我今天闹了一场岂不是害了你,你别明天去了挨老板的骂”赵寅吓唬他。
唐向之盯着他的脸,好像真的在他脸上找出了担心的神色,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微微牵动,他犹豫了。
“那些人就是说说而已,他们都是商业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事情闹大了反而会给自己招黑,精明算计,不会做这种冲动热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
“那我不管,我不准你再去了。你一晚上要多少,我包了,九百是吧,我付你一千,你明天别去了,等你屁股好了只准我一个人操。”
“你他妈真把我当鸭了是不是?”唐向之拿手肘撞了撞对方。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缺钱,我可以帮你一起凑的。”
“我又不是废人,自己挣得到钱,不想要别人的施舍,而且你能付得起几个一千,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贫苦大学生……”
赵寅本想出口反驳,转念一想又把这话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