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用唢呐当法器,只因为唢呐是释放你纯阳之气最好的管道,但你还没有领悟到它的精髓。”陆惊鸿说。
“我教授你的符箓, 那是我们陆家的绝学。只能让你保命用。想成为真正的大傩,就得先过程叔这关。在玄门四家中,他是最资深的乐师了。”
程叔连忙谦虚地对陆惊鸿回:“那也是您父亲教得好。”
对盛世召而言,这还是第一次解开傩师的神秘面纱,他心中一动,连忙给程叔深深鞠了一躬。
等品尝完所有的美食,消灭了最后一块蛋糕后,程叔收拾完餐盘便识趣地回了隔壁病房,只留盛世召和陆惊鸿独处。
房间忽然安静下来,两人在一张狭小的病床上坐着,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沉默了片刻后,陆惊鸿缓缓坐起身来,说:“你昨天折腾了一晚上都没睡,今天早点休息。”
“你干嘛去?”盛世召连忙起身想扶住他的胳膊。
陆惊鸿轻轻推开他的手,去拿倚靠在床头的拐杖:“我去浴室擦擦身体。”
虽然入院时,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但身上还留着打斗时留下的血渍,总觉得浑身不舒爽。
盛世召不依:“你就在床上躺着,我端盆水来给你擦。”
陆惊鸿:“师姐之前用回春术打通了我的经络,所以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
话虽这么说,但陆惊鸿扶着拐杖单脚下床的时候,还是微微一踉跄,幸好盛世召眼疾手快,才没让他摔倒。
“没闹,要是又摔倒了怎么办!”盛世召摁住他的双肩,用严肃的口吻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现在必须给我好好养着,一点闪失都不能有。”
“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一直到你完全康复为止,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不能离开我半步!”
陆惊鸿微微一愣,这还是盛世召第一次命令他,感觉略有些奇怪,但却也不排斥。
他点了点头,还是躺回了床上。
没一会儿,盛世召就从洗手间打了盆温水过来,一点点擦拭着陆惊鸿的背。
盛世召的动作很轻,生怕多用一点力就会弄疼陆惊鸿,等毛巾擦拭到腰部时他这才发现,陆惊鸿的腰部有两条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是怎么搞得?”
盛世召用食指指腹轻触了下伤疤的表面,却让陆惊鸿顿时浑身一嗮,仿佛像触电了一般。
片刻后,陆惊鸿带着粗重的鼻音回:“之前和延初一起去缅甸的时候受得伤。”
虽然只是沉疴旧疾,但还是让盛世召心中隐隐作痛,他深吸了口气,用坚定的口吻说:“如果能早些遇见你,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陆惊鸿蓦地一愣。
盛世召的话一字一句地打入了他的心底,仿佛在他这二十多年贫瘠的人生中,终于下了一大场雨。
因为父母早逝、家族人丁稀落,童年时陆惊鸿就已肩抗所有责任,过早得学习到了什么叫做坚强。
直至今天,终于有一人肯承诺为他遮风挡雨,可以让他不再豁了命地去努力。
他瞬间红了眼眶,张了张嘴,背对着盛世召缓缓说了句,“好!”
盛世召敏锐地发现陆惊鸿的肩膀似乎在微微颤抖,但并没有询问他怎么了,只是将他从背后抱住,用自己的体温无声地陪着他。
盛世召忽然意识到,陆惊鸿看似冰冷的外表下,其实藏着颗脆弱又伤痕累累的心,一如他腰后那几道深深浅浅的沉疴旧疾。
许是月色太温柔的缘故,陆惊鸿竟允许自己在盛世召的怀里睡了一整夜,但第二天天才微微亮,他就让盛世召去跟着程叔学习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周。
再此期间,施松雪和费延初已先行一步去了英国。
根据大佛的描述,那群偷走七星灯、抢走那45样法器的人说得都是英伦腔,所以他们很可能就是英国人。
在盛世召的悉心照顾下,陆惊鸿真的胖了一些,气色也比之前红润了不少。他惦记着盛世召还得上学,所以提早办理了出院手续。
可前脚还没踏进香园,盛世召就远远望见树篱迷宫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加快脚步走近一看,角落里的人竟然是教授西方宗教史的老师,明飞!
明飞的面色晦暗,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像个刺猬般四处翘起,身上的黑色西装上沾了许多灰,完全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倒像是个乞丐。
在看见盛世召走近时,他像是终于遇见了救星,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不顾形象地一把握住盛世召的手,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终于回来了,我在这儿等你们好久了!”
盛世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里瞬间猜了个七七八八,淡淡道:“这段时间又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明飞连连点头。
自从他在马路上看见那个被撞死的小女孩后,